姜望事先沒有想過姜夢熊會出來,但是他在決定挑戰季少卿之前,已經認真考慮過成功的可能。
要殺季少卿這樣的天驕,伺機襲殺肯定不行。
且不說釣海樓對自家天驕弟子的保護,也不說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懷島。
就算真以偷襲手段殺了季少卿,也絕對會引來釣海樓的無限報複。
這可不是反殺海宗明一事可比,完全是觸及釣海樓的底線。
釣海樓方面絕對會以最高決心來仇殺他,而齊國的保護,未必會有那麼大的力度。
他不可能扛得住。
所以他選擇登門挑戰,以生死對決的方式,把事情鬧大,鬧得越大越好。
海勳榜的建立,副榜第一的排名……他堵在釣海樓駐地之前,點名邀戰的狂行。
無疑把這場決鬥推到了最高峰,整個近海群島,幾乎無人不知。
在這種情況下,齊國方面,不會再沉默。
鎮海盟成立了,釣海樓諸多動作都見成效了,可以說在危尋的領導下,釣海樓正以驚人的速度膨脹。
齊國已經一再容忍。
如今本國天驕與人生死決鬥,若連這份公平都無法保證,誰還會忌憚齊國?
那等于是在向世人宣告,齊國已經無法壓制釣海樓。
誰能允許?
對抗海族的大局再重要,齊國也不可能完全放棄對海上霸權的争奪。
保住了姜望的海勳,令他登上副榜第一,本身就是一種态度的展現。
姜望也不需要别的幫助,唯一要的,隻是公平而已!
既然決鬥的公平可以保證,那麼姜望毫無疑問要來殺季少卿,一刻也不可再等。
所以他來了。
所以他用道術說話,用神通說話,用劍說話。
先敗包嵩,繼而與季少卿,戰至這般局面。
但現在,那位當世真人,釣海樓的第四長老,擺明車馬,要在戰鬥結束後,把季少卿救活過來。
他怎麼能夠忍受?
他要讓季少卿死,是挫骨揚灰、絕不能複生的死。
而不是在面前走個過場,死而複生。
那無法消恨!
辜懷信耗費多少資源,用了多少心皿,都不能抵命。
唯有季少卿的命,才能抵竹碧瓊的命。
當世真人親至又如何?
既然大家都必須要守決鬥的規矩,那麼在生死還未決出之前,誰都不能插手。
他不會給季少卿一個痛快,他要廢掉季少卿的修為,然後以一個廢人的狀态,慢慢耗盡生命,熬去最後一點“燈油”。
竹碧瓊所受過的苦……他要季少卿也感受。
姜望的這一番發言,令觀者鴉雀無聲。
震懾人們的,并不是他敢與真人作對的勇氣,而是他對季少卿的深切恨意!
辜懷信深深看了姜望一眼,并不說話。
姜夢熊的意志懸在高穹,絕非擺設。
他作為真人,也不可能以大欺小,與姜望動手。
既然如此,那麼一位當世真人,與一個小小的内府修士做口舌之争,有何意義?
隻平白失了身份。
倒不如沉默。
這沉默或許是不屑,也或許是不信。
人群中有一位釣海樓弟子憤慨道:“殺人不過頭點地!
你赢便罷了,殺了也就殺了,為何如此狠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