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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奇幻玄幻 大道破天

第兩百二十九章 日出

大道破天 潇騰 3697 2023-04-11 23:59

  一支孤旅,兩個外樓境的将軍,在天下大國的國土上長驅直入,引軍打穿了夏國東部,兵臨夏都。

  這豈止是好大名聲?

  這是足以名垂青史的故事!

  是說書故事中,主角的範本!

  因為這是太不可思議,太不現實的事情。

  但重玄勝的判斷如果準确,如果夏軍真的放棄了東線,除了幾個支撐大軍骨架的強者外,高層武力全部抽調至北線那麼從會銘府到貴邑城,他們這一支軍隊,幾乎可以說是無人可擋!

  論用兵,重玄勝數一數二。
論超凡武力,易勝鋒都利落的死了,觸憫未堪一擊,夏國還有誰?

  夏國要放棄整個東部,來赢回戰場上的主動。

  而重玄勝隻想要趁虛而入,奪一個豎旗于敵國皇城前的大功!

  這是近乎瘋狂的想象,卻在這種複雜的形勢變幻裡,出現了實現的可能性!

  “青磚!

  重玄勝立即吩咐:“速騎快馬赴臨武,傳信謝帥,就說夏國人已經放棄東線,高層武力大部北赴!

  疾飛過來的青磚有些驚愕,但什麼廢話也沒有,轉身尋了一匹踏風妖馬,便自往臨武府而去。

  “薛汝石!
”重玄勝又喝道。

  正在忙着給俘虜現身說法、宣講歸齊種種好處的薛汝石,趕緊飛了過來。

  “你現在領新榮營本部兵馬,立即去拿下午陽城。
越快越好!

  “屬下遵命。
”薛汝石有些遲疑。

  重玄勝皺眉道:“你有什麼擔心嗎?

  薛汝石低頭表示絕對服從:“重玄将軍指哪打哪,卑下并無二話。

唯獨隻擔心自己能力不足……

  不能很好完成将軍的任務。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午陽城現在已經沒有守軍了,你自己一個人去都可以拿下。
這是手拿把掐的功勞。
”重玄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薛将軍,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我的風格。
跟我做事,你永遠是賺的。

  薛汝石心中一凜,昂首道:“是!

  轉身便立刻去召集兵馬,稍作動員,就馬不停蹄,往午陽城而去。

  姜望啧了一聲。

  這胖子的心思太明顯了,擺明是要跟謝小寶搶功!

  自己做好了去貴邑城建立不世之功的準備,午陽城那邊也不打算放手。

  胃口真是不錯!

  但話又說回來,謝小寶那邊,隻需要對抗太寅所率領的一萬大軍,興許比岷西戰場打得更快閻頗現在過去涉山,注定是搶不到什麼功勞。
薛汝石直接奔赴午陽城,也隻是有棗沒棗打一杆了。

  “顧永将軍!
”重玄勝完全不在意姜某人的嫌棄,又開口宣布下一個命令。

  剛剛坐下來歇了一會的顧永,又趕緊飛來,這麼一陣工夫,他好像已經完全說服了自己:“大人有什麼吩咐?

  重玄勝看了他一眼:“顧将軍去跟兄弟們說一下,願意現在跟着我的,今夜就在這裡安營紮寨,由你負責統禦。
那邊有些辎重,你可以自行安排…不願意的,就散了,各回各家。

  “啊?
”顧永有些發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尤其是後半句。

  确定不是一轉身,你就讓人放箭嗎?

  “你哪句話沒有聽明白?
”重玄勝很有耐心很溫和地問。

  “沒,沒。
”顧永忙道:“屬下聽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看着此人匆匆的背影,重玄勝歎了一口氣:“叔父聲名太惡,使我不能近人啊。

  

  “你怎麼不跟他确認一下夏軍的戰略問題?
畢竟也是跟太寅一起來的。
”姜望好奇問道。

  對于任由夏軍降兵散去這一點,他倒是能夠理解。
如果說夏國高層真的選擇放棄東線,那麼這部分兵力确然已經是不重要的了。
反而這些夏國敗軍散得越開,夏國人的意志就越動搖。

  他們這邊殊死戰鬥,午陽城打完了來岷西打,将軍死了戰士死,打到絕境才投降,夏國高層在做什麼呢?

  輕輕松松的一個命令,就把他們全部放棄了。

  重玄勝若是會放過這一點,那才叫奇怪。

  “他知道的,都已經告訴我了。
這些他不可能知道的,問他有什麼用?

  “诶?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什麼了?
我怎麼沒印象?

  “有時候情報的傳遞,不一定需要言語。

  重玄勝用這高深莫測的一句結束了此段對話,又把影衛掌控的振武營留下來,負責照顧傷員、運送繳獲的兵器,命他們回轉先前占下的旗嶽城休整。

  最後仍隻是聚集了重新滿編的得勝營,人人騎馬,踏煙塵而赴西北。

  “怎麼不對顧永做别的安排?
”騎兵席卷大地時,姜望在其間問道。

  “現在的安排已經足夠,剩下的就看他自己聰不聰明了。

  姜望縱馬而笑:“要辦大事,你反倒東一撥、西一撥,把人都驅散了!

  “哪怕把那些人全部拉到貴邑去,咱們真拿得下貴邑城?
”重玄勝不以為意地道:“将紫微中天太皇旗插在貴邑城外,就已經是大功一件,比重玄遵欺負死人,隻強不弱!

  馬尾卷過他的聲音,落在寒春的風裡,向暖猶帶寒。

  “隻要精兵,隻要速度。

  “什麼是先鋒?
先打到貴邑城的,才是百萬大軍之先!

  春風的涼意,平靜地落下了。

  坐在靜室之中的任秋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可以隔絕一切氣機的房間,能夠最大程度上避免南鬥殿參戰信息的暴露。

  當然現在已經不需要那麼緊張,易勝鋒更是早幾天就秘密潛去了東線戰場。

  她的歎息又輕又淡,如旁邊這一爐飛雲香的薄煙一般——這是易勝鋒在虞淵幾經生死所得,專程敬獻于她。

  盡管在國勢的碰撞之下,所有的卦算都模糊不清。

  但還是有一種冥冥中的感應,給了她答案。

  陸霜河的真傳弟子易勝鋒,戰死了…

  她傳下天機步的那個孩子,那個執拗的、不屈不撓的小劍客。

  本該長遠的修行之路,終結在道曆三九二一年的春天。

  在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時候凋零,真是寂寞。

  早知天道無情,波瀾人間。
她還是很難說清楚,自己的這一聲歎息,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當然很明白,那孩子對任何人都不存在什麼真摯感情。

  但是當他用皿淋淋的手,捧回這一爐飛雲香的時候,心中真的沒有一點是因為親近嗎?

  他在南鬥殿生活的十六年,畢竟也是真實無虛的歲月。

  幾經生死的十六年時光,使他從一個沉默寡言的孩童,長成了鋒芒畢露的南鬥真傳——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中。

  她是看着這孩子長大的。

  涼薄是個好性格,涼薄更近于無情,更接近道的本貌。

  可天性涼薄如易勝鋒者,卻也不能堪破“我執”,忘不掉他踏上道途的最開始……

  這終究不是真淡漠。

  但話又說回來,人亦老時心亦老,誰能真個萬事不萦?

  如果當初在鳳溪鎮的河邊,陸霜河不是冷眼旁觀,而是順手遞出一劍、幫易勝鋒徹底了斷因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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