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獨尊,大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
而軍帥戎将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城也。
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讵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
茲有姜姓名望者,白身一介,卻思報國。
先有日照援撫之勳,繼有赤尾奪旗之功。
累功積勳,爵為青羊鎮男,欽哉!
”
青羊鎮裡,重玄勝一口氣念完,把手中诏書一卷,便丢給姜望:“别站着了吧,青羊鎮男!
”
陽國一戰而定,如今便是瓜分勝利果實的時候。
其他人且不去說,單就姜望,便被封了一個青羊鎮男。
這可是有領地的實封男爵,遠不是那些虛爵可比。
天下列國官職各異,爵位倒是大體相同,無非王爵之下,公侯伯子男。
一般來說,異國不同情。
哪怕同為小國,佑國之城主,隻是龜獸食糧,地位顯然遠不如陽國之城主。
倒是爵位大體符合層次,因而異國相見。
多以爵位判斷地位
這冊封诏書是随着天使送至軍中,首功當然是重玄褚良,應有儀軌已在軍中結束。
天使回國複命了,冊封诏書便由重玄勝代傳。
以他的出身,自是見慣這些的,也不甚尊重。
姜望握着這卷冊封诏書,心中亦有些别樣感慨。
想他在莊國奮鬥多年,先入外院,再入内院,學未竟成,還沒來得及建功立業,便背井離鄉。
想不到卻在齊國,混了一個實封男爵。
向前自不必說。
竹碧瓊是近海群島宗門中人,對于大齊的功勳體系沒什麼感覺。
如張海、獨孤小這些,青羊鎮廳衆人,倒個個與有榮焉。
“以後大人可就是正兒八經的貴人了!
”張海谄笑着說。
自龍面襲擊青羊鎮那一戰之後,他就隐隐被排出青羊鎮核心外了,作為青羊鎮難得的超凡修士,地位十分尴尬。
奈何整個陽國一戰而覆,大概不會有哪個地方比青羊鎮更安穩了,他也沒有什麼底氣此時另投。
隻能勉強還在青羊鎮混着,為了讓姜望改觀,一掃往日渾渾噩噩,不僅做事積極,也谄媚得有些過了。
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付出什麼,就收獲什麼。
他沒有向前那樣的實力,獨孤小那樣的勇氣,自然得不到對等的待遇。
姜望倒也不會因他在臨戰之時不出力就怎樣刻薄于他,該如何便如何就是。
“人盡其用”這件事并不容易,但他總歸要學着去做。
實封男爵當然是貴族,尤其整個青羊鎮域現在從法理到實際都已經完全屬于姜望。
這是重玄勝争取的結果。
“進去說話。
”
屏退其他人,将重玄勝引入靜室。
如今整個陽國的疫氣已經被白骨聖主吸盡,鼠疫造成的傷害固然慘痛,活下來的人終究都得往前看。
青羊鎮域是最先恢複秩序的地方,并且收攏了不少流民(其實大部分都是附近城域百姓遷徙過來,隻是假稱流民),如今記錄在冊的鎮域人口,堪堪破了四萬大關。
姜望算是已經在青羊鎮穩定下來,雖則他個人不注重享受,必要的生活居所還是得到了改善。
現在早已不跟鎮廳擠在一起,而是單獨住了一間雅院,養了些許仆役。
院裡的管家則由小小兼着,姜望的事情她都親力親為,輕易不肯讓于人的。
對于姜望來說,修煉用的靜室才是常居之所,反而卧室很少用到。
此間靜室風格極簡,四面空牆,一方蒲團而已。
重玄勝所坐的,都是取的備用蒲團。
“恭喜你。
又賭赢了。
”坐下之後,姜望說道。
“還沒有到赢的時候啊。
”重玄勝謙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