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看得出來,寶芸這番話發自肺腑,沒有帶什麼惡意。
也談不上盛氣淩人。
或許,正如寶芸所言,她隻是把現實和差距說了出來。
“你說的不錯,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的确太大了。
”
蘇奕飲了一口酒。
在他眼中,這些所謂的神子級人物,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夠看了。
此時看着那些神子在宴會上的表現,簡直和看着一群小孩子在玩過家家的遊戲也沒區别。
寶芸神色緩和不少,道:“你明白就好,你也别太難過,認清現實,才能擺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也就不會徒生煩惱。
”
無疑,他誤會了蘇奕的話。
蘇奕笑了笑,也沒有再解釋。
到了他這等地步,完全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争一個對錯高低。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傷到你了?
”
寶芸一怔,“我已經很克制了,唯恐哪句話傷到你的自尊,你可千萬别多想。
”
蘇奕歎道:“我真沒多想。
”
寶芸撇嘴道:“若非念在一路同行的份上,我才懶得和你說這些。
”
眼見蘇奕不說話,她遲疑片刻,道:“罷了,我告訴你一件事,讓你徹底死心,省得你還對心岚抱有僥幸之心。
”
蘇奕一怔:“何事?
”
“前不久,孫藏雲已經表态,很快就會向心岚背後的宗族提親,到時候,孫藏雲的長輩、以及東華劍閣的大人物們,都會悉數到場,作為這一場聯姻的見證者。
”
寶芸傳音道,“到時候,即便心岚不答應,也肯定違逆不了宗族之命,隻能接受。
”
蘇奕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鐘家會不顧心岚姑娘的反對,答應這門婚事?
”
寶芸幽幽一歎,道:“鐘家雖然是古族,可勢力早已江河日下,實力衰微,很早以前就依附在了東華劍閣麾下。
”
“這等情況下,鐘家哪敢拒絕這門婚事?
就是心岚不答應,都不行!
”
聲音中,透着一抹無奈和怅然,“心岚何等耀眼的絕世神女,可受制于出身,在成婚這件事上,也注定隻能妥協。
”
頓了頓,寶芸道,“現在,你該清楚孫藏雲的權勢有多大了吧?
”
蘇奕飲了一杯酒,道:“想聽實話?
”
“當然。
”
“你眼中的權勢和地位,于我而言,無非過眼雲煙罷了。
”
蘇奕目光望着遠處的鐘心岚。
看得出來,鐘心岚不願搭理孫藏雲,卻不得不虛與委蛇。
“過眼雲煙?
”
寶芸嗤地笑起來,大感荒謬,原本她以為葉暮已經認清現實,打破腦袋都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大言不慚!
原本,她很想諷刺和抨擊對方一番。
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起身而去。
夏蟲不可語冰。
現在,她總算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似葉暮這種人,格局太小,根本就說不通,說再多也是浪費口舌!
蘇奕自顧自坐在那,從容如舊。
……
同樣的夜色下。
雲際寺。
一座古老的廟堂中。
銅燈長明,檀香袅袅。
“事情已安排妥當,明天的釋厄法會落幕後,我們便可重歸靈山!
”
一個面容線條硬朗,肌膚呈古銅色的僧人,盤膝坐在蒲團上。
雙手十指自然而然地結出金剛印,身似巋然不動的巍峨之山,有壓迫天宇之勢。
天行僧摩業!
雲際寺最神秘低調的一位大能,師承西天靈山,燃燈佛的師侄。
一位五煉巅峰神主!
“總算到了用上那一枚棋子的時候,也不知蘇奕那異端若得知此事的時候,該作何感想。
”
另一側,燈影搖曳中,一個耄耋老僧聲音沙啞開口。
他身影枯瘦,穿着肥大的玄色僧袍,面容蒼老。
慧燼!
雲際寺太上大長老。
也是雲際寺最強的一位老古董,有着六煉神主層次的道行。
“明空山一戰,已證明那異端遭受脅迫時,也無法再置身事外。
”
摩業語氣平靜,“而此次的事情則不同,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去營救那些被我們掌控的人質,隻能被我們牽着鼻子走。
”
慧燼沉默片刻,道:“還是要當心一些,明空山一戰,讓他提前做足準備,從而逆轉乾坤,大獲全勝,我可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
摩業颔首道:“放心,這一次,那蘇奕注定根本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而據我們所掌握的消息,和他站在同一陣營的那些老家夥們,都還沒有任何反應。
”
“槍魔臧無恕,早已潛入東勝神洲境内。
”
“萬紫天去了位于靈霄神洲西南邊陲中的‘天秀劍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