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雖然寬厚仁和,但苗女的這番話還是令其面色大變,不由得擡高了聲調,“一派胡言!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烏雲再厚不得蔽日,天狗再強無法吞天,豈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不以公理論對錯,隻以強弱定正邪?
”
土地公言罷,苗女立刻出言說道,“我也認為不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奈何你們漢人一直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且回想,但凡朝代更疊,哪一個後來朝代不曾将前朝書寫的一無是處?
哪一個亡國之君不被史官描述的昏庸無道?
你們連史書都敢篡改,連真相都能隐藏,還有什麼惡事是你們做不出來的?
”
“不可捕風捉影,混淆視聽。
”土地公眉頭大皺。
“捕風捉影?
”苗女冷笑,“我所說是不是事實你們心知肚明,不要因為你們主政掌權就以正義自居,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聖人嘴臉,我們苗人若是連親爹都不知道是誰,定然會被你們漢人視為野種。
我們苗人若是始亂終棄,虎毒食子,定然會被你們漢人罵的體無完膚。
我們苗人若是手足相殘,霸占兒媳,你們漢人怕是早就将我們千刀萬剮了。
”
苗女的一番話令土地公皺眉錯愕,無言以對。
大頭不明所以,疑惑問道,“王爺,這娘們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呀?
”
長生緩緩點頭。
“她在罵誰呀?
”大頭追問。
“有名的幾個皇帝她都沒放過。
”長生沉聲說道。
由于長生沒有詳說,大頭便不很明白,“不知道親爹是誰的皇帝我能猜到,手足相殘,霸占兒媳的皇帝是誰我也知道,但這第二個始亂終棄,虎毒食子的皇帝是誰呀?
”
長生轉頭看了大頭一眼,沒有回答。
見大頭一直歪頭看着長生,坐在長生右手邊的楊開便低聲說道,“金屋藏嬌的主人。
”
“金屋藏嬌的主人是誰?
”大頭依舊是糊塗的。
“閑來無事你能不能多看點書?
”楊開無奈歎氣。
“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哪有工夫看書?
”大頭急切催促“你就别賣關子了,趕緊說吧,别讓我迷糊着。
”
“我不說,你繼續迷糊着吧。
”楊開将視線移回石台。
大頭滿頭霧水,憋的難受,見長生沒有開口的意思,便轉頭看向釋玄明,釋玄明見狀連連擺手,“你别看我,我平日裡看的都是經文,從不看史書。
”
眼見釋玄明不能為自己解惑,大頭便轉頭四顧,卻發現場外衆人的表情多有不同,外族人大多與他一樣,皆是一臉疑惑,而漢人的神情則大緻分為兩類,一些人垂眉低頭,多有尴尬,而有些人則用欽佩的眼神看着台上的苗女。
雖然苗女的話令土地公很是氣惱,但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反駁,隻因苗女的這些話銳利非常,可謂是字字敲頭,句句紮心。
思慮良久,土地公終于沉聲開口,“玄黃自有因果,陰陽皆為定數,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隻有當事之人才得知曉,你我皆不曾親眼所見,妄言對錯多有不妥。
”
土地公言罷,苗女沒有出言反駁。
土地公又道,“天庭地府不同于陽間,評議功過的标準也與陽間大不相同,陽間的王侯将相可能是地府的階下罪囚,陽間的刁民反賊也可能是地府的座上佳賓,你可以不相信世人,卻不能輕視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