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秋上次過來的時候說過他在平洲,位于東北方向,距此八百裡,這就有了大緻的方向了,路上走快些,去到那裡還可以略做盤桓。
長生随身還帶有一套便服,出了鎮子他便脫下道袍換上了便服,按理說道士是不讓騎馬的,能避諱還是盡量避諱一些,以免遭人诟病非議。
白天路上多有行人,他走的并不快,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四方遊走是很長見識的,盡管他此前也曾孤身行遠,但此時的心境與當日全然不同,當日他不曾習武,肩負重托,還有人四處搜尋抓捕,一路上戰戰兢兢,東躲西藏,除了忐忑就是緊張。
而此時就是另外一番心境了,武林中人都知道他是龍虎山的道人,便是觊觎武功秘籍也不敢輕易沖他下手,更何況自己此時已經練成了混元神功,也悟到了玄妙的武功,已然有了自保之力。
有了靈氣修為便可以夜間視物,到得晚上,長生開始施展身法急掠狂奔,雖然時間充裕,他還是希望盡快的趕到平洲,路上節省出來的時間可以用來與陳立秋相聚叙舊。
他所用的身法名為追風鬼步,這是一種已經失傳的身法,詭異玄妙,疾行之際不是筆直向前,也不是故弄玄虛的之字形,而是無迹可尋的飄忽移動,就如袁偉龍比武之時所說的那樣,如同鬼影一般。
追風鬼步的速度很快,但黑公子跟的很是從容,有心試探黑公子的耐力,長生便催動靈氣飛速疾行,一口氣跑出一百多裡,黑公子仍然狂奔如風,始終快他一步,壓他半頭。
混元神功所聚集的靈氣極耐消耗,眼見黑公子狂奔百裡不見疲憊,長生也生出好勝之心,催動靈氣全力向前,勢要看看黑公子到底有多大能力。
又跑了一個更次,長生停了下來,他之所以停下來并不是因為黑公子跟不上了,也不是自己撐不住了,而是他察覺到不對勁兒了,别說黑公子尚幼,便是成年馬匹,一口氣跑出兩百裡也會大汗淋漓,但黑公子身上一點汗水都不見,也不見嘴角有白沫。
黑公子發現長生停了下來,但它并沒有随之停下,而是又往前跑出了十幾丈,随後才調頭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尥蹶子撒歡兒,一副獲勝者的得意嘴臉。
待黑公子跑到身邊,長生伸手撫摸,發現黑公子的體溫竟然絲毫不見升高,對于這一點他也不是非常意外,因為很早之前他就知道黑公子的體溫要遠低于正常馬匹。
檢查過體溫,再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貼于黑公子脖頸檢試心跳,尋常馬匹的心跳是人的一半兒,也就是人的心髒跳兩次,馬才跳一次,但黑公子的心跳卻比正常馬匹要慢很多,他心跳十次,黑公子才心跳一次。
這麼慢的心跳換成尋常馬匹早就死了,而黑公子之所以能活着,無疑是因為其體内帶有屍毒的緣故。
馬匹之所以會累死,是因為長時間奔跑導緻的體溫升高,心跳加速,而黑公子心跳不加速,體溫不升高,這就表明它可以一直跑。
得出答案,長生開始慶幸沒有跟黑公子硬拼到底,不然最後輸的一定是自己。
短暫的歇息之後,長生再度帶着黑公子上路,此番他換了另外一種移動方式,前翻,後翻,側翻,橫旋,側旋……他深信熟能生巧,雖然身法已經遠比尋常武人靈活許多,他卻并不自滿止步,而是繼續苦練,力求更加娴熟,更加快速。
他的武功走的是唯快不破的路子,出招的快慢,身法的快慢,反應的快慢不但決定勝負,還關系到生死,他的目标不是比别人快一點兒,而是比别人快很多。
速度本來就是他所擅長的,找到自己最擅長的那個點,然後将所有的精力全部砸到這個點上,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有所建樹。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不會有出息,三天習武兩天學文也不可能文武雙全,愛好廣泛并不是優點而是緻命的缺點,最後勢必一事無成。
不同于豫州的一馬平川,南方多有深山密林,即便是官道兩側亦是如此,此前長生最怕林中突然蹿出山賊強盜,此番卻巴不得蹦出個山賊讓自己練練手,不過很可惜,趕了一晚上夜路連個山賊的影子也沒見着。
正失落,突然聽到一聲女子慘叫,不同于遇到危險的恐懼和呼救,這聲慘叫明顯是喪命之前的呼号。
聽到女子慘叫,長生急忙四顧尋找,由于那女子慘叫發出的很是突然,他便沒有聽清聲音是自哪裡傳來的,不過根據聲音的大小來看,事發之處距此應該有兩三裡。
就在他四顧尋找之際,又有聲音傳來,還是女子的聲音,不過此番不是凄厲慘叫,而是憤怒高喊,“一起上,殺了這個騒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