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搶奪的這艘大船形體甚是巨大,長達二十多丈,寬五丈有餘,單是甲闆之上就有三層。
大船的船槳位于甲闆以下的船艙裡,餘一下到船艙逼迫被俘士兵劃槳開船,楊開和釋玄明分頭搜查大船的各個房間,而長生則自留甲闆,眺望碼頭,觀察情況。
負責看守船隻的士兵足有二三百人,他們隻虜走了四十幾個,餘下的那些士兵雖然在衆人搶船時畏縮不前,但是在衆人離開之後上船救火卻很積極,而這也正是長生希望看到的,自己先前自兩艘大船上多處縱火,如果撲救不及時,大火一旦蔓延開來,兩艘大船很快就會化為灰燼,到得那時即便倭寇想要回援本土也無船可用了。
被俘的士兵為求活命無不奮力劃槳,大船很快遠離海岸,進入深水區域。
除了船舷兩側的大量船槳,船上還有多處船帆,年輕的二把式來到甲闆确認過風向,随後跑回船艙喊來了幾個被俘士兵,幾人合力拉拽繩索,利用高處的辘轳将沉重的船帆緩慢拉起。
長生當年曾經自渝州乘船沿江而下,當時搭乘的官船上也有船帆,故此他對船帆的作用也有些許了解,船帆的作用是借助風力,除了逆風時船帆沒什麼用處,順風或偏風時都可以利用船帆借風加速,今晚刮的是西風,西風往東刮,并不向北,但是隻需調整船帆的受風方位,也可以借風北上。
衆人搶到的這艘大船足有七面船帆,二把式帶人拉起了其中三面,船帆受風借力,航速大增。
不多時,楊開和釋玄明一前一後的押着十幾個船工自船艙裡走了出來,這些船工并不是中土人氏,全是身材矮小的倭人。
來到甲闆之後,不等楊開和釋玄明說話,這些倭人便主動跪了下來,眼神之中滿是驚恐,全無倭寇的窮兇極惡。
“都試過了,這些人沒有靈氣修為,看穿戴應該是船工。
”釋玄明說道。
長生點頭過後逐一打量這些倭人,視線所及,諸人盡皆膽怯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是什麼人?
”長生問道。
聽得長生發問,一幹船工越發驚恐,但這些人貌似都不會漢語,雖然緊張驚恐,卻也隻能支吾比劃。
“你們是什麼人?
”長生改換日語再度發問。
眼見長生竟然會日語,一幹船工大喜過望,争先開口,表明身份。
這些人的确是船工,但他們沒有任何官方背景,都是被招募而來的,每艘船都有六十多名船工,大船靠岸之後其他船工都下船遊玩去了,他們幾個不舍得花錢,便一直住在船上。
聽罷衆人講說,長生再度環視衆人,與此同時用漢話征求楊開和釋玄明的意見,“如何處置他們?
”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不傷平民,曆朝曆代都是這個規矩,”釋玄明說道,“我看他們都是苦力勞工,也沒必要為難他們,要不都放了吧?
”
不等長生接話,楊開便搶先開口,“不能放。
”
“留着幹嘛?
”釋玄明不明所以,疑惑轉頭。
“咱們臨時招募的那些船工都沒有出海經驗,”楊開正色說道,“這些倭國船工漂洋過海,多經風浪,而且他們熟悉路徑,咱們此去倭國很可能用得着。
”
楊開言罷,長生和釋玄明都沒有立刻接話,楊開自然知道己方這次隻是虛晃一槍,并不是真要殺去對方老窩兒,但他卻故意當着這些船工的面放出假消息,楊開是最不喜歡故弄玄虛的,之所以有此一舉,極有可能是發現這些船工之中有人能聽懂漢話卻在假裝聽不懂。
短暫的沉默過後,長生點了點頭,轉而用日語沖這些船工說道,“不用害怕,老實待在甲闆上,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