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長生言語,大頭瞬時轉憂為喜,“哎,真是的,我咋把這茬兒給忘了,伏魔手記上的神通那個外國和尚可不會,真漢子赢定了。
”
長生緩緩搖頭,“也不一定。
”
大頭愕然,“您剛才還說真漢子能赢,咋又成不一定了呢?
”
“我沒說他能赢,我隻是說他還有後招兒,”長生說道,“我現在擔心的是他不一定會用伏魔手記上的神通。
”
“為啥不用?
”大頭追問。
不等長生接話,一旁的楊開便出言說道,“不要什麼都問王爺,自己的腦子留着做什麼?
”
大頭喜歡跟釋玄明擡杠,卻不會與楊開擡杠,因為楊開平日裡沉默寡言,多有嚴肅,故此楊開言語之中雖然夾帶批評,大頭卻不曾出言反駁,而是歪頭一旁,皺眉思慮,片刻過後恍然大悟,“真漢子會的這幾種少林功夫那個外國和尚都會,真漢子肯定很窩火,要是用伏魔手記上的神通赢了這個外國和尚,真漢子會感覺心裡不痛快。
”
“你隻說對了一半,”楊開說道,“如果釋玄明不能用少林功夫戰勝這個天竺僧人,就表明少林武功不如天竺武功,對少林聲譽多有損傷。
”
聽得楊開解釋,大頭恍然大悟,欽佩點頭,“對對對,是這個理兒。
”
見大頭心服口服,無有不快,長生心中多有欣慰,實則大頭見多識廣,心智遠超常人,但是與自己和楊開等人在一起卻顯得很是平庸,不過大頭并沒有因此而心生芥蒂,郁郁不快,這是很難得的。
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甯當雞頭不當鳳尾,都喜歡被人仰視并享受被人仰視和贊美的虛榮,殊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傻子在一起遲早也會變成傻子,隻有跟優秀的人在一起才能越來越優秀,美中不足就是享受不到虛假的優越感和被庸人仰視的虛榮。
幾人低聲交談的同時,石台上的激烈打鬥仍在繼續,雖然對戰的雙方都沒有痛下殺手,出招也是光明正大,但雙方明顯存在賭氣成分,鸠摩什乞旨在通過這場比武告訴世人天竺的那爛陀寺是大唐少林寺武學的源頭,而釋玄明則極力的想要證明少林武學已經出于藍而青于藍,打到現在,這場比武已經不止關系到這枚護身銅符的歸屬,還隐約關系到雙方所在寺院乃至雙方所屬國家的口碑和聲譽了。
佛門武學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非常重視内功的修煉,雙方的内功都很是深厚,體内靈氣也極耐消耗,似這等頻繁變招兒的劇烈打鬥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雙方依舊不見絲毫疲憊。
二人此時所用的武功都是寂滅抓,寂滅抓乃擒拿功夫,最考驗對戰雙方的臨時應變,當其中一方快速出招時,另外一方隻能快速拆招并以更快的速度進行反攻,如此一來雙方出招的速度便越來越快,再加上少林武功本就大開大合,勢大力沉,故此台上二人打的緊張激烈,台下衆人也看的痛快過瘾。
足足上百招之後,鸠摩什乞終于招架不住釋玄明的寂滅抓,被迫變招,改用翻騰術進行反制。
見此情形,長生等人暗暗松了口氣,此前一直是釋玄明被迫變招,此番逼着鸠摩什乞先行變招兒算是成功扳回半局,之所說是扳回半局而不是扳回一局,乃是因為衆人并不知道釋玄明會不會翻騰術,隻有對方施展的武功釋玄明也會,才算真正的扳回一局。
見釋玄明随後也施出了翻騰術,衆人這才放下心來,翻騰術并不是一種身法,而是一種進攻的武功,有些類似于長生近身相搏時全身各部位都可以落地借力。
如果說之前的打鬥場外衆人看的酣暢淋漓,待得二人使出翻騰術之後,場外衆人看的便有些别扭了,之所以感覺别扭是因為完全預料不到二人接下來會以何種姿勢自何種角度出招兒,大部分人都有個通病,那就是總是希望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某些事情,如果對方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亦或是對方的做法自己看不懂,就會心生厭煩乃至憤怒诋毀。
場外也不乏這種人,眼見自己完全猜不到釋玄明和鸠摩什乞接下來會出什麼招式,而且二人此時的打法也不是自己想看的,便感覺二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于是質疑之聲便越來越多。
在此之前場外衆人都沉浸在激烈打鬥的興奮和激動之中,直待出現質疑之聲衆人方才回過神來,猛然細想,一個時辰竟然已經過去了大半,而今隻剩下了兩刻鐘。
眼見釋玄明和鸠摩什乞不現疲态,有心染指這枚銅符的衆人便開始低聲诽謗,隻道釋玄明和鸠摩什乞都是佛門弟子,二人是故意自台上裝模作樣的打鬥,旨在拖延時間,不給他人上台挑戰的機會。
聽得衆人诋毀,大頭瞬時火起,挑眉四顧,“操,打的這麼慘烈,你們還在一旁放狗屁,真他娘的喪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