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客棧都有處很大的後院兒,主要用來給住店的客人停放車馬,這群倭寇投宿的這間客棧也不例外,院子足有十丈見方,長生去到後院兒時那個侏儒正在西北角落的茅房外探頭探腦的向裡張望。
長生本就懷疑這個侏儒是佐佐木,見他自茅房外的怪異舉動,便越發确定此人就是佐佐木,倒不是此人鬼鬼祟祟,多有猥瑣,而是後院兒有兩處茅房,一處位于院子西北,一處位于院子東北,中土人氏都知道茅房也遵循男左女右,隻有倭寇才可能搞不清後院的兩個茅房哪個是男廁。
想必是看到了茅房裡專供男人使用的尿槽,佐佐木便走進了西北角落的那處茅房。
四顧無人,長生取下隐身符,随着佐佐木進了茅房。
佐佐木此時正在擰解腰繩兒,見長生來到,急忙沖其彎腰點頭,“池田君。
”
見佐佐木沒有認出自己,長生便皺眉瞅了他一眼。
佐佐木并未察覺異常,解開腰繩開始解手,與此同時用日語說道,“池田君親自出馬,此行必定馬到功成,旗開得勝。
”
長生此時也略有尿意,便順便兒解手,“此前隻知道你是個膽小鬼,不曾想你還是個馬屁精。
”
到得這時佐佐木仍未發現長生就是本人,聽其揶揄也不在意,亦不反駁,隻是嘿嘿一笑。
“你與李長生多有熟識,你看我扮相可有破綻?
”長生笑問。
聽得長生言語,佐佐木瞬間面色大變,“池田君何出此言,我與那小賊隻見過一面,何來熟識一說?
”
長生聞言微笑點頭,看來這個佐佐木并沒有出賣自己,因為這家夥可不止見過自己一面。
佐佐木并不愚鈍憨厚,見長生神情語氣不似池田,便轉過頭上下打量着他,起初他還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待得視線下移,瞬時吓出一身冷汗,急切轉身手指長生,“你不是池田,你是長生君。
”
這家夥先前沒尿完,突然轉身直接沖着長生呲了過來,還好長生反應迅速,急忙橫移閃避,“我們所穿的衣物很是相似,你是怎麼發現的?
”
佐佐木慌亂的提上褲子,轉而尴尬擡手,“池田沒這麼大。
”
不止佐佐木尴尬,長生此時也是尴尬非常,實則他也沒這麼大,隻是初經人事腫脹未消,見佐佐木擡手亂指,他本想盡快提上褲子,奈何腫脹之後解手不很順暢,不得暢意快速。
“長話短說,你們要去做什麼?
”長生直涉正題。
其他倭寇對日本皇帝有着近乎狂熱的盲目忠誠,行事偏激極端,但佐佐木不是這樣,這家夥不曾被人洗腦,惜命務實,聽長生發問,立刻知無不言,“我們要去東北的不鹹山與三菱森他們會合。
”
長生聞言眉頭微皺,三菱森此人他是認得的,此人乃是日本法師,身擁洞淵修為,曾盜取逆鱗自皇宮外作法,試圖召喚青龍破壞皇宮,加害皇上,不曾想那片逆鱗早就被趙卓君用驢蹄子做的赝品調了包兒,結果三菱森忙活半天隻召出一頭毛驢,搞了個灰頭土臉,丢人現眼。
佐佐木可不知道長生心裡在想什麼,見他皺眉,隻當他對自己的回答存疑,急忙出言說道,“長生君明鑒,我說的都是真話。
”
“我沒懷疑你騙我,”長生提上褲子捆紮腰繩兒,“不鹹山在什麼位置?
”
“我不知道,我沒去過,隻有尼桑千葉去過,哦,尼桑千葉就是與我們同行的那個光頭女子,她本來就是個尼姑,我們日本也有和尚尼姑,并不隻有你們中土……”
不等佐佐木說完,長生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與三菱森會合之後要做什麼?
”
佐佐木沒有立刻接話,而是跑到茅房出口向外張望,不見院子裡有人方才轉身回來,“聽他們說不鹹山裡有座古城,裡面好像住着個女神仙,池田他們想要扮做你們的樣貌,與三菱森他們唱出雙簧,騙得那個女神仙的信任并趁機弄死她。
”
聽得佐佐木言語,長生瞬間恍然大悟,佐佐木口中的女神極有可能是十二地支之一,看來倭寇已經捷足先登,率先找到了十二地支中的一個,由于不知道不鹹山的具體位置,便無法确定倭寇找到的那個地支究竟是子鼠,醜牛,寅虎中的哪一個。
長生知道不能長時間與佐佐木待在廁所裡,便急切追問,“你确定他們想要殺掉那個女神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