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張善言語,長生瞬時面色大紅,一旁的張墨亦是尴尬發窘,急忙拉着長生快步離開。
此時雖已立秋,但中午時分仍然頗為炎熱,步行遊逛多有不便,張墨便命人牽來兩匹戰馬,二人各騎一匹,并肩出營。
剛出營區,二人便看到營區外聚集了數十名本地官吏,為首的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正三品的官服,其他官員的品級自從三品到正七品不等。
這些官員明顯在營區外等候了很長時間,營區外無有遮擋,一個個席地而坐,熱的滿頭大汗,眼見長生出來,為首的中年官員急忙呼喊衆人起身正冠,上前參見。
見長生面露疑惑,張墨低聲說道,“為免落人口實,大哥收複洛陽之後并未兼管洛陽的民生政務,洛陽一直是軍政分開的,若非确有必要,大哥也不會與本地官府交往接觸。
”
張墨說話之時一衆官員已經快步上前,跪倒參拜,長生此行雖不是公務出巡,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長生的鐵面無私和行事狠辣是出了名的,他們可不想步濟州和立州官員的後塵。
為首的中年男子名為趙太行,長生對此人有點兒印象,此人之前貌似是禮部侍郎,詢問過後果真如此,趙太行是近段時間才被朝廷委任為洛陽刺史的。
尋常的上州刺史都是從三品,但洛陽比其他上州更為重要,故此刺史高配正三品,洛陽之所以比其他上州更加重要,乃是因為隋唐時期朝廷一直都是雙都制,顧名思義就是兩個都城,在玄宗之前朝廷一直是設在洛陽的,即便後期遷都長安,洛陽依舊作為陪都存在。
長生本想與張墨一同巡視洛陽民生,說白了就是出去溜達閑逛,但這群家夥堵在了營區外,他隻能臨時更改計劃,隻道自己這次過來旨在巡察洛陽皇宮,為他日皇上遷都洛陽做準備。
如此一來二人哪兒也去不了了,隻能在一群官員的陪同之下趕赴城東皇宮。
趙太行是文官,是坐轎的,趕赴皇宮的途中長生并未與一衆官員多做交談,一直來到皇城外翻身下馬,趙太行等人方才圍了上來,簇擁着二人步行進宮。
皇上将趙太行派到洛陽擔任刺史,此人自然也是遷都洛陽的支持者,此番見到長生,便不遺餘力的講說洛陽的種種好處,一說東通江淮,北達涿郡,乃運河中心,賦稅充盈。
又說洛陽位于中原腹地,遷都至此不但可以更好的掌控江南,還能扼守要道,貫通南北。
趙太行等人喋喋不休的講說,長生也隻是聽着,很少接話,相較于洛陽的情況,他更關心皇宮的現狀,由于大唐并未覆滅,故此這裡的皇宮便不能稱之為故宮,仍需稱為皇宮。
玄宗遷都長安至今已有兩百多年,由于一直有人看守且建造皇宮用的都是上好的石料和木料,故此這裡的皇宮雖然略顯老舊卻不曾坍塌破敗。
又因為朱全忠霸占洛陽之時一直住在皇宮,期間還對皇宮進行了粉刷和修建,也令得皇宮各處的亭台樓閣多有顔色,光鮮不少。
長生四顧打量的同時心中叫苦不疊,洛陽皇宮的情況遠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大部分的宮殿樓閣都是好的,便是維修重建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如此一來想要拖延皇上遷都的計劃實施起來難度就變的更大了。
趙太行等人可不知道長生在想什麼,有投誠的官員趁機大拍張善馬屁,隻道反賊朱全忠撤走之時原本是想放火燒掉洛陽皇宮的,奈何張善等人道法通天,呼風喚雨,令得洛陽大雨傾盆,這才狼口奪食,保住了洛陽皇宮。
長生随着衆人逐一檢視皇宮各處的宮殿,他有心拖延時間,自然也有辦法,一是盡可能的挑毛病,但凡存在安全隐患的宮殿一律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