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張善言語,長生沒有回話,甚至不曾點頭示意,因為周圍有太多的人,不能讓衆人發現二人有過交談,不然就會有人懷疑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張善授意。
此番上前接旨的有數十人,其中有不少道門前輩長生是認得的,但他來到近處卻不曾與衆人見禮,也沒有與張墨說話,而是徑直走到李保面前,冷聲發問,“你是什麼人?
”
李保雖然有些忌憚長生的氣勢,卻并不相信長生敢沖他動手,一臉不屑的上下打量長生,“你就是那個有名無姓的長生?
”
“我有名,也有姓,皇上已經賜我李姓。
”長生并未急于動手,打仗得師出有名,打架也得師出有名,尤其是對方乃是親王,更不能無腦沖動,上去就打。
“皇上此舉多有草率,我大唐國姓豈能随随便便賜予來曆不明之人。
”李保趾高氣昂,甚是傲慢。
實則李保說出了這番話,長生已經可以動手了,但他卻強行壓住了怒火,對方身份特殊,必須讓對方将罪名坐實,事後得讓所有言官無話可說,無法诟病才行。
長生并不希望李保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李保如果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沒法兒動手了,故此他并未追問對方身份,而是指着張墨正色說道,“皇上已經降旨賜婚将張墨許配給我,她乃有夫之婦,你最好離她遠點兒。
”
長生言罷,李保哈哈大笑,“哈哈,不曾拜堂洞房便無有夫妻之實,我此番回返京城為的就是請皇上收回成命。
”
“皇上乃天下共主,一言九鼎,聖旨皇命豈能說改就改。
”長生說道。
“哈哈哈,誰說聖旨皇命就改不得?
”李保有心在張墨面前逞能,故此說的牛氣沖天,殊不知長生等的就是他狂妄失言,待其話音剛落,立刻提氣怒吼,“大膽狂徒,先前内侍傳旨,你藐視皇威,無故不跪,罪在欺君。
随後又辱罵皇上,诟病皇上行事草率,亦屬欺君之罪。
此番竟然口出狂言,妄圖逼迫皇上改動旨意,仍是欺君,如此大逆不道,還不束手領…..”
長生話沒說完就挨打了,而且還挨的很重,直接原地轉了兩圈兒之後倒在了地上。
他是故意找打的,不然不會故意在說話之時唾沫亂飛,還故意噴濺到李保臉上,别說親王了,就是普通人被人噴一臉唾沫也會忍不住動手。
動手的理由終于攢夠了,所有人都聽到了長生的話,也都看到是李保先動手。
接下來就輪到長生動手,倒地之後先是趴了半瞬,随即單臂撐地,旋身而起,直接抓住李保的衣領将其甩了出去,與此同時高聲呼喊,“此人大逆不道,辱罵皇上,諸位真人快将其拿下,依律治罪。
”
聽得長生呼喊,張善和張墨等人無不暗暗欽佩,長生喊這一嗓子等同給他們解了圍,如果不喊這一聲,接下來長生毆打李保時他們若不阻止就是長生的同黨,此番長生喊他們幫忙抓人,他們既不抓人,也不阻止,等同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李保是親王,自然有武将貼身保護,但他們反應慢了少許,待他們回過神來,李保已經被長生自人群中抓起來扔了出去。
大頭等人早就等候多時,眼見這些武将疾沖而出,試圖營救,四人立刻疾沖而至,刀劍出鞘,“大膽反賊,竟敢辱罵皇上,你們也要助纣為虐不成?
”
此時長生已經沖到李保近前開始動手,這些武将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主子挨揍,立刻拔出随身兵器與大頭等人戰在一處。
衆目睽睽之下長生也不能劈頭蓋臉的痛毆,他此時所打的幌子是抓人,不能讓人發現他是一門心思的要打人,這個李保竟然也有紅色靈氣,也會一些粗淺武功,于是長生就假裝與之周旋,人犯拒捕,總要将其制住才行,于是李保就前後挨踢,上下挨打。
如果李保此時趴在地上,長生也就不能打他了,但此人不想在人前丢人,尤其是不想在張墨面前丢人,便拔出長劍,大叫揮砍,這就給了長生打他的借口,分明能拿住對方手腕奪下長劍,卻偏偏不攻手腕,專打頭臉,而且在出招之時還得故意慢上半分,讓李保手中長劍将自己的官服割的千瘡百孔。
李保的随行武官被大頭等人攔下,不得前去援救,情急之下隻能沖正在高喊莫要動手的張善求助,“張真人,快救王爺。
”
聽得他們求救,張善隻得發聲高喊,命令長生停手,長生知道張善隻是做做樣子,自然不會停手,幾個回合下來已經将那李保打的鼻青臉腫。
張善呼喊的同時,己方道人也紛紛圍聚到了兩個戰團外圍,“焦急”呼喊,虛張聲勢。
眼見不得喝止,張善隻得沖李保的随行武官喊道,“皇上已經下旨免去了李長生的道籍,他不是龍虎山的道人,不再聽我的号令。
”
此時那傳旨的太監和禁衛還沒有離開,眼見門外亂作一團,禁衛便試圖上前勸架,但此番前來傳旨的恰好是周公公,周公公與倪倬多有私交,倪家遠走西域之後,此人便與長生多有親近,他也發現長生是在公報私仇,自然不會允許禁衛上前阻止,而是扯着嗓子沖他們高喊,“禍事了,禍事了,快騎馬回宮啟奏皇上,吉王一時疏忽缺了禮數,無心言語辱及皇上,而今正與骠騎大将軍自南門厮打。
”
周公公扯着公鴨嗓子高喊之時一直盯着長生,他如此說話,無疑是在偏袒長生,他得看看長生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如果沒聽到,他就白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