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規矩是隻要離開太極石台就算輸,而今青衫劍客已經離場,勝者無疑還是那使用長鞭的土人女子。
由于場外衆人對其自背後追殺已經認輸的對手多有不齒,看她的眼神便充滿了鄙夷,而那土人女子對此并不在意,冷眼環顧四周之後竟然自石台上席地坐下,回神休息的同時靜待下一位對手的出現。
衆人雖然對這個土人女子多有不滿,卻也對其狠毒的手段頗為忌憚,大多遲疑觀望,一時之間竟無人再上台挑戰。
長生對這個土人女子的印象也很不好,此人先前在已經獲勝的情況下阻止土地公出手救人,在對手已經認輸之後不依不饒的窮追猛打,這麼做無疑是為了殺雞駭猴,震懾潛在的競争對手,但這隻是她這麼做的動機,并不表示她這麼做就是對的,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毫無底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本質從來都不是執着的一往無前,而是無恥的卑鄙下賤。
世人都認為自己與衆不同,實則大部分人的所思所想都是一樣的,跟别人沒什麼不同,世人都怕自己吃虧,不過相較于自己吃虧,他們更怕自己吃虧而别人撿了便宜,在這種心态的驅使之下,那些自忖可以打赢這個土人女子卻沒有把握打滿一個時辰的人便遲遲不願上台,唯恐自己的付出給别人做了嫁衣。
不過最終還是有人上台了,此番登台的是個丐幫弟子,年紀當有三十出頭,個子不高,獐頭鼠目,長相很是猥瑣,雖然丐幫衆人已被朝廷招安,但此人依舊是乞丐打扮,所穿的灰布長衫多有污垢。
“這人穿的鼓鼓囊囊,衣服内外全是大大小小的暗兜,看這架勢應該是個暗器高手。
”大頭低聲說道。
長生點了點頭,他和丐幫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丐幫龍蛇混雜,形形色色什麼人都有,什麼卑鄙無恥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江湖中人不屑使用的毒物和暗器對他們而言卻是司空見慣,用的也是輕車熟路。
這個猥瑣乞丐手并未持拿兵器,待得鼓聲響起,立刻自袖子裡取出一雙鹿皮手套戴在了手上。
江湖中人對這種鹿皮手套并不陌生,這是投擲淬毒暗器時才會用到的一種特殊手套。
土人女子先前的咄咄逼人和狠毒手段已經引起了場外衆人的公憤,眼見終于有人上台挑戰,且挑戰之人也是下毒和用暗器的行家,衆人便對随後的比武多有期待,都希望這個猥瑣的乞丐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鼓聲由緩至急,最終驟停。
鼓聲停止的瞬間,猥瑣乞丐立刻出手,雙手連揮,左右開弓,各種暗器疾風驟雨一般的襲向對面的土人女子。
土人女子右臂急轉,将蛇形長鞭自身前旋舞成盾,阻擋急襲而來的大量暗器,與此同時左手擲出淬毒暗器予以還擊。
土人女子和猥瑣乞丐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人,動手之後隻求盡快戰勝對方,全然不顧四散飛濺的暗器會不會殃及場外衆人,太極石台不過三丈見方,二人擲出的暗器大多飛出石台,襲向場外衆人。
二人此舉瞬時招緻罵聲一片,好在徒手抛擲的暗器力道遠遠不如弓箭和勁弩,場外衆人在大罵的同時可以從容躲閃,亦或是延出靈氣将其揮飛。
二人的自私舉動也令土地公大為不滿,但比武并未禁止用毒和用暗器,為免殃及無辜,土地公便微微擡手,自太極石台四周布下無形的靈氣屏障,以此阻隔二人發出的各種暗器。
暗器分為很多種,但所有的暗器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出手必須快,如果速度太慢便起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故此土人女子和猥瑣乞丐一交手便在以快打快,竭盡所能的将随身攜帶的暗器更快更多的襲向對方。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隻是略一觀察,長生便知道這個猥瑣乞丐不是那土人女子的對手,雖然此人攜帶的暗器數量更多,但抛擲暗器的手法和移動的身法都遠不如那土人女子。
猥瑣乞丐貌似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土人女子的對手,而他也并沒有想要全身取勝,全然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借助抛出暗器的掩護,向那土人女子快速靠近。
猥瑣乞丐的這種打法也在長生的意料之中,因為此人是龍颢天的手下,此番上台無疑是受龍颢天授意,而龍颢天之所以派他上場,并不是為了讓他争奪靈符,而是為了重創土人女子,為丐幫裡的其他人攻堅鋪路。
土人女子在揮舞長鞭的同時也有暗器射出,隻是眨眼的工夫,猥瑣乞丐左臂便中了一支牛毛毒針,猥瑣乞丐知道自己已經中毒卻并未嘗試解毒,反倒瘋了一般的疾沖上前,以左手抓住女子長鞭,奮力拖拽的同時右手的一支寸許毒刺徑直刺向土人女子的前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