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帶進房間之後,那壯漢便放下拎着的布袋轉身離開,夥計指着房中偌大的透明窗戶沖二人說道,“這窗戶所用的透明琉璃來自西域,自屋内可以看到屋外,而屋外卻看不到屋内的情景,二位客官大可随意。
”
“其他房間也跟我們這處房間一樣?
”大頭随口問道。
夥計點了點頭,“二位客官請随意,酒菜馬上送來,稍後會有侍女前來。
”
“侍女?
”大頭徹底被夥計搞懵了,“不是說我們要跟另外四個人分出高下,她才會陪我們嗎?
”
夥計搖頭笑道,“侍女隻是伺候酒水,代言發聲,二位先前看到的那二十位美貌佳人乃是我們暗香樓的小主。
”
“代言發聲?
小主兒?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大頭有些煩了。
夥計原本還想得點兒賞銀,眼見大頭神色不善,自忖賞銀是拿不到了,便急切的交代了幾句場面話,然後告辭離去,将二人撇在了房間裡。
“大人,和尚這是玩的啥呀?
”大頭疑惑的看向長生。
“貌似是一種暗中競技的把戲。
”長生也不确定。
大頭摘掉自己頭上的鬥笠扔在一旁,又快步上前,翹着腳尖幫長生摘下了頭上的鬥笠。
二人所在的房間約有尋常房舍的兩間房大小,不過是通間兒,房間裡的陳設走的并不是清雅的風格,而是頗為粗犷的布置,有些像行軍打仗的營帳,也有些像大漠戈壁的客棧,牆壁上所懸挂的也是沙場厮殺和仗劍江湖的字畫,其中比較顯眼的是李白将進酒裡的幾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還有王翰的那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
“這什麼呀這是,這是讓我們來打仗的嗎?
”大頭愕然自語。
“貌似是想激起我們的鬥志。
”長生随口說道。
就在二人打量房中布置之時,有人送來了酒菜,酒菜也不精細,一隻鹵雞,一隻燒鵝,還有兩壇白酒。
待夥計離開,大頭走到桌前打量桌上的酒菜,“這兩壇都是難得烈酒,雞鵝也很是肥美,五兩銀子好像也不虧錢。
”
端詳過後,大頭伸手撕了條大鵝腿走過來遞向長生,“大人,您又沒吃晚飯吧,來,先墊墊。
”
長生随手接過,咬了一口,“不錯,好吃,你也吃。
”
“嗯嗯嗯,”大頭走到桌旁扯下了那燒鵝的脖子和腦袋,“大人,鵝頭我吃了哈。
”
“你也吃鵝腿。
”長生說道。
二人說話之際,屋外傳來了敲門聲,大頭應了一聲,外面走進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看穿戴當是侍女之流。
這個侍女年紀不小了,見多識廣,甚是爽朗,進來之後滿臉帶笑的沖二人見禮,然後又抱起酒壇子為二人倒酒。
大頭心中多有疑惑,便沖那侍女詢問打聽,侍女逐一作答,原來這個侍女除了伺候二人吃飯喝酒,在那些小主兒上場之後還會代二人投金牌銀牌并代二人說話,當然二人也可以自己說話,但如果二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侍女就會代為說話。
為了保密起見,每個房間裡的客人都要給自己起上一個外号兒,侍女代為投擲金牌銀牌時,場中的小主兒以及其他房間的客人也能知道是誰打賞了小主兒。
聽得侍女解釋,大頭越發好奇,繼續打聽,原來開場之後小主兒們會展示才藝,客人們會根據心情來或多或少的進行打賞,打賞最多的那個客人,就可以和小主兒共度春宵。
“我們打賞的金銀,小主兒能得到嗎?
”大頭追問。
侍女搖頭,“沒有的,她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苦命人。
”
禦史台是什麼存在,二人立刻看出侍女沒說實話,大頭繼續追問,但那侍女隻是不說。
長生想起一旁的布袋裡還放着可以兌換銀兩的金牌和銀牌,便取出一片能夠兌換十兩黃金的黃色木牌扔向侍女,“說實話。
”
想必是事先受到過嚴厲的告誡,那侍女見到黃色木牌雖然面露垂涎,卻搖頭拒絕,隻道客人打賞的金銀小主兒一分也得不到。
見長生眉頭大皺,大頭瞬時換上了官差辦案的嚴肅嘴臉,“不要給臉不要臉,别以為暗香樓有官家背景我們就不敢動你們,惹的我家大人火起,立刻派兵給你們抄了。
”
手握權力的官差和色厲内荏之徒是不一樣的,氣勢上就不一樣,那侍女即便多有見識,也被吓的面色煞白。
大頭見狀自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了她的手裡,“你拿了木牌前去兌換容易遭人猜忌,收了這現成的銀兩,如實說話。
”
大頭恩威并施,那侍女哪裡撐得住,隻得低聲回複,隻道客人打賞的金銀,暗香樓和小主兒各得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