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在前面跑,李秋燕在後面追,跑出十幾丈之後長生轉身回頭,隻見李秋燕距自己已不足兩丈。
此時已近三更,由于夜幕籠罩加上距離較遠,長生先前并未細看李秋燕催動靈氣時顯露的氣色,此番二人相距不過兩丈,他終于看清了對方的氣色,乃是略顯淡薄的黑色。
居山修為在催動靈氣時會顯露淡紫氣色,洞淵為正紫,太玄為深紫,而李秋燕顯露的卻是淡黑,雖然異類成精靈氣之中會摻雜些許黑色,但那也隻是摻雜而非本色,擁有淡黑氣色說明李秋燕的靈氣修為已經超過了太玄,進入了更高的境界。
眼見李秋燕窮追不舍,長生也就不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跑不掉,無奈之下隻能止步轉身,“李真人,您真的誤會了,我真不是您說的那個人。
”
聽得長生言語,李秋燕并未接話,但情緒很是激動,鼻翼抽動,眼圈泛紅,明顯想哭。
長生見狀急忙擺手說道,“李真人,您切莫激動,您與您的那位朋友甚是熟稔,您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其他辨别方法。
”
人最怕先入為主,也就是世人所說的智子疑鄰,隻要自己起了疑心,對方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因為先入為主的想法已經形成,哪怕對方所說全是實情,自己也會将對方所說視為狡辯,李秋燕此時就進入了這種狀态,并不認為長生是想努力證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認為長生所說全是謊言,目的就是為了不與她相認。
李秋燕修為精深,駐顔有術,看不出具體年齡,但她是那個年輕坤道的母親,至少也是不惑之年,到得這個年紀情緒應該已經很是平穩才對,但她此時的情緒卻異常激動,竟難以自制的流下淚來。
見她如此,長生心急如焚,急切思慮之後突然想起一事,先前自己偷襲歃皿盟衆人,事後猴子精準的說出了他用的是混元神功,而且還說出了混元神功陰陽雙分,冰火兼容,再聯系李秋燕先前也提到了混元神功,由此可見附身于猴子的那個人極有可能也練成了混元神功。
混元神功極難修煉,很容易出偏,便是玉清宗鼎盛時期練成混元神功的人也屈指可數,李秋燕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練成了混元神功才堅定的認為自己就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
想到此處,長生急忙開口說道,“李真人,早些時候您驅乘魚鷹往西去,我們乘船往東來,當時您還曾自我們上空短暫停留,不知您有沒有注意到我當時就在那艘船上,我是與我的朋友結伴同行的,并不是孤身一人,我之所以來到貴島乃是因為我朋友的船隻遭遇了大風,被吹來此處,恰巧被歃皿盟的靈氣屏障包裹在内,我是在登島之後才遇到那隻猴子的,那時貴觀衆人已經落于下風,那猴子給了我兩枚杏子,要借用我的肉身下場援救,我因為不摸那猴子底細,便沒敢輕易應允,後來見那猴子多有焦急,我便親自下場,偷襲了歃皿盟衆人,事後那猴子還對我多加誇贊,不但看出我用的是失傳多年的混元神功,還說了句‘好小子,牛逼。
’”
為了解除誤會,長生連細節都說的極為詳細,按理說換成旁人,便是不全信,這時候也應該動搖了,不曾想那李秋燕鬼迷心竅,竟然來了句,“确是你的口頭禅。
”
聽得李秋燕言語,長生哭的心都有了,先入為主遠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一旦先入為主就會徹底失去公允客觀,急切思慮之後隻得再度說道,“李真人,您與您的那位朋友很是熟稔,您應該看得出我與他的形體并不相同,如果您想仔細辨察,我也願意配合。
此外,他也沒有附身于我,您可曾想過,就算您的那位朋友練成了混元神功,附身于我的也隻是神識,混元神功沒辦法一同附身于我吧。
我的混元神功是近段時間才練成的,與您的那位朋友毫無關系。
”
“别說了,”李秋燕依靠大樹,黯然垂淚,“你走吧。
”
長生聞言如逢大赦,急忙沖其擡手道别,“我所說句句屬實,李真人多保重,我走了。
”
長生本以為自己已經獲釋了,不曾想李秋燕的情緒竟然再度失控,手指長生,痛哭嚎啕,“好個稽首禮,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