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陳立秋言語,長生恍然大悟,他先前猜的沒錯,果然是比武,而且是朝廷召集舉辦的比武。
“三師兄,朝廷為什麼要讓各大門派前往長安比武?
”長生問道。
“招攬人才肯定是主要原因,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朝廷需要能人義士報國效力,”陳立秋調轉馬頭,“當下習武之人不少,卻大多散布江湖綠林,參軍入伍的并不多,這些人若是善加利用可以壯大朝廷的聲威,若是被奸人收攬,勢必為虎作伥,興風作浪。
”
“如果這些門派不願前去比武呢?
”長生追問。
陳立秋冷然一笑,“老五,你也太小看朝廷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廷擁兵八十萬,有哪個門派能與之抗衡?
敢與之抗衡?
”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長生苦笑,“若是人家無心參與政事,随便派出幾人敷衍差事……”
不等長生說完,陳立秋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朝廷既然舉辦這次比武,勢必已經将各種旁枝末節盡數想到了,赢的勢必重賞,輸的勢必重罰,誰也别想投機取巧。
更何況群雄雲集,天下矚目,更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哪個門派會錯過?
”
“也是,”長生點了點頭,“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被别人打倒了,誰也丢不起那個人。
”
“就是啊,面子總得要吧,”陳立秋說道,“不過這事兒跟你沒關系,該頭疼的是張天師他們,龍虎山雖是上清法庭,道門卻還有太清和玉清兩宗,除此之外還有佛門的顯宗和密宗,以及儒家一脈衍生的大量門派,他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觑,龍虎山想拔得頭籌實非易事。
”
長生沒有接話,他沒想到此事如此複雜。
陳立秋并不知道長生對此事很是關心,便沒有繼續談論此事,“老二的住處你記住了沒?
”
“記住了。
”長生點頭。
“好了,我得走了,”陳立秋說道,“你好生在這裡待着,韬光養晦,莫生是非。
”
長生知道陳立秋不能耽擱滞留,也就不曾出言挽留,依依不舍的目送陳立秋騎馬遠去。
待陳立秋遠去不見,長生這才收回視線,拎起兩個錢袋步行回返。
五百兩銀子是不折不扣的巨資,十六兩為一斤,五百兩足有三十多斤,這麼多錢足夠一戶人家衣食無憂的過上一輩子。
長生正在為黑公子以後的口糧發愁,陳立秋送來的銀兩無疑是雪中送炭,但他用不了這麼多錢,徑直去了天師府,那裡有專門接受記錄香火錢的香堂。
與錢有關的事情都不是一個人來做,至少三人,長生去到那裡将其中一個錢袋交給了執事道人,感覺兩百五十兩自己也用不完,又自另外一個錢袋裡拿出五十兩,共計捐獻了三百兩,留下兩百兩日後花銷。
大唐風雨飄搖,天災人禍,世人的日子都不好過,能捐獻一兩銀子的香客都算大方了,長生一次就捐獻了三百兩,瞬時引起了巨大轟動。
離開天師府之後長生沒回住處,而是去了山中,尋了隐蔽處将銀子埋了,隻留了很少的一部分在身上。
實則将銀子放在山洞裡應該也不會被盜,但俗話說看門不緊,連累四鄰,倘若真丢了,反倒給龍虎山衆人添堵,一天找不出是誰拿的,衆人就都有偷竊嫌疑,還不如挖坑埋了。
此前長生一直在擔心陳立秋等人,陳立秋的到來讓他再無後顧之憂,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專心練功,争取龍虎山進行甄選時能夠代龍虎山出戰。
後顧之憂是沒了,但疑惑還是有的,他不明白比武的具體規則,倘若所有人同場競技,紅氣和藍氣修為根本就不是紫氣高手的對手,不過聽大忠真人的言外之意,紅氣和藍氣修為的道人也要出戰,難道比武是以同等修為進行的?
不過這也隻是他的猜測,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比武是以不同年齡分組進行的。
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比武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的,搞不好比武的結果還會公告天下,俗話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壓根兒就不參與此事也還好說,一旦參與甄選并得以代表龍虎山出戰,那就隻能赢不能輸,萬一打輸了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長生知道輕重,但他卻并沒有打退堂鼓,他年紀尚輕,揚名立萬對他來說很是遙遠,他志不在此,之所以鐵了心要争取參戰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龍虎山衆人看得起他。
人不怕被人小看,就怕被人高看,被人看得起是一種巨大的壓力,要一直拼盡全力,不能讓看得起自己的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