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随身都帶有水袋,但釋玄明的水袋裡裝的是酒,釋玄明也知道衆人知道他的水袋裡裝的是酒,見長生索要,便随手抓過水袋遞了過去。
長生接過水袋,随即右手外探,延出靈氣隔空将倭寇留在石室東北角落的瓷碗抓了一個過來。
衆人并不知道長生要做什麼,便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長生将酒水倒入瓷碗,轉而取出大頭昨夜自三菱森身上翻出的地圖影本,指着地圖上的三個紅圈兒沖衆人說道,“這三個紅圈兒都是由朱砂畫出的,朱砂遇水不溶,想要用朱砂寫字必須用酒水調和,朱砂畫寫的東西有個特點,随着時間的推移,酒氣會逐漸揮發,朱砂也會逐漸斑駁脫落。
”
聽得長生言語,楊開率先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是想将地圖浸在酒裡,通過朱砂化解的快慢确定這三個朱砂畫出的紅圈兒是同一時間畫出的,還是先後畫出的?
”
“對,”長生點了點頭,“如果醜牛的紅圈兒最先消溶,之後是辰龍,再是卯兔,就能說明三菱森是毀去一處就畫寫一處,由此也能證明地圖上的紅圈兒隻是三菱森做出的标記,并無其他深意。
”
大頭趁長生換氣停頓接過了話頭兒,“如果這三個紅圈兒遇到酒水之後同時消散,就說明它們是那個召驢的老東西在同一時間畫出來的。
”
“嗯,”長生再度點頭,“既然是同一時間畫出來的,就不太可能是備忘标記,三菱森很可能有其他目的,甚至可能是故意畫給咱們看的。
”
長生說完,将地圖影本折疊鋪平,轉而小心翼翼的将畫有紅圈兒的部分浸入酒水。
由于朱砂已經幹透,遇到酒水之後并沒有立刻消溶,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瓷碗,屏氣凝神,仔細的觀察着三個紅圈兒的細微變化。
浸泡片刻,長生微微晃動瓷碗,随着碗裡酒水的晃動,三個紅圈兒幾乎在同一時間淡化消溶。
見此情形,衆人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得這時他們已經可以斷定這三個紅圈兒是在同一時間畫出來的,随後長生繼續晃動瓷碗,片刻過後取出地圖鋪展比對,三個已經褪色的紅圈兒顔色一緻,說明上面殘留的朱砂大緻相等,進而斷定這三個紅圈兒是同一時間畫出來的。
長生之所以用酒水檢試紅圈兒,主要是為了打消大頭的疑慮,實際上他沒把事情想的這麼複雜,不曾想檢試的結果卻證實了大頭的擔心,三菱森自地圖上畫下紅圈兒,當真是為了将衆人引到新羅去。
“若不是你慮事缜密,發現了端倪,咱們這次去新羅一定會吃大虧。
”長生轉頭看向大頭。
聽得長生誇獎,大頭有些不好意思,“王爺言重了,您才是真的缜密,我這是純屬瞎猜,再說了,就算這幾個圈兒是一起畫的,也不一定就是圈套,也可能隻是那個老東西臨時起意,随手畫的。
”
見大頭客套推辭,釋玄明撇嘴鄙視,“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僞。
”
大頭本想出言反駁,卻被長生擺手阻止,“别拌嘴,先理清頭緒。
”
聽長生這般說,衆人便将視線再度移到了他的身上,長生整理了一下思緒,轉而出言說道,“眼下醜牛尚在,但三菱森已經将這裡畫上了,你們說他為什麼要提前将這裡畫上紅圈兒?
”
等了片刻不見有人接話,楊開出言說道,“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日本法師認為他們有法器在手,殺掉醜牛并不困難,自認為勢在必得,所以提前畫上紅圈兒。
”
“你認為這種可能性大嗎?
”長生笑着插嘴。
“不大,可能性大的是第二種,”楊開搖頭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這個日本法師懷疑咱們此去東海隻是調虎歸山之計,目的隻是引走七大家族,虛晃一槍之後就會回來,并不會真的去往日本。
此時七大家族已經盡數被咱們引走,中土隻剩下了早期趕來中土的那些倭寇,這個日本倭寇可能猜到咱們調虎歸山是為了争取時間尋找地支,也知道如果真是這樣,接下來這段時間随時可能遭遇咱們,而王爺與我們四人同行,萬一真的狹路相逢,他們一定會兇多吉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