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兄,武前輩回來了。
”
短短一句話,讓甯千秋挑揀物品的動作一僵。
“好。
”
他答道,聲音有微微的顫抖。
門外腳步聲漸遠,甯千秋彷如失了力,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表情仍是平靜的,隻是感覺全世界的空氣都向自己壓了過來,一瞬間他成了這個世界最難堪的人,這份壓力比以往面對任何敵人都要沉重……
……
病木樓為祝泷舉行了簡單的衣冠葬,象征着那個老人的靈牌擺在病木樓頂層閣樓的供桌上。
“祝老兒為南荒奉獻了一生,他會成為病木樓第一位師祖。
孩子們,你們建立功勳,會讓他被永世銘記。
”
靈牌前,武通天轉身面對病木樓的所有成員,平靜說道。
面對老友的離去,他沒有表露絲毫悲傷的情緒。
但所有人都看得到,原本武通天那代表着旺盛生命力的滿頭黑發,不知何時開始出現點點花白。
祝敏棠身披缟素,跪在火盆邊,靜靜燃燒的火焰搖晃着,她的眼眸映着火光,便也跟燒起來了一樣。
陶晖和烈風上人并肩而立,身後是白修臨、楚陽和一衆南荒将士,悲傷的氣氛之中,有的人思緒緬懷,有的人表情堅定。
祝泷的死,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卻又真實地帶走了什麼。
沉默當中,火焰燃盡。
祝敏棠緩緩站起,對衆人鞠了一躬,道:“多謝諸位,太爺爺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南荒。
我們出去,讓他老人家安息罷!
”
看到祝敏棠的身影,每個人心中都是一恸。
其實最悲傷的,應該是她啊……
白修臨走過去,将她,攬入懷裡,神情無限憐惜。
祝敏棠頭埋在他兇口,聲音清楚地傳了出來。
“沒事的,修臨,我沒事。
”
她掙脫出來,又對衆人鞠了一躬,離開。
在她走後,其他人也各自上前,對祝泷的靈牌行了一禮,便漸漸散去。
武通天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凝視着靈牌,久久。
“敏棠是個好孩子,祝老頭你就放心去吧……”
兩行熱淚,在這個男人臉上滾落,不知不覺。
在無人的寂靜閣樓,這個執掌南荒,權勢滔天的男人,終于可以稍微悲傷一下了。
過了一會兒,武通天舉袖拭淚,深深看了眼祝泷的靈牌,低聲道:“再會了,老友。
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也就跟你一樣了。
”
他轉身離開閣樓。
吱呀。
門緩緩關上,這片天地,終于恢複了安靜。
武通天飄身下樓,經過二樓時,他頓了頓身形,看了眼左側那個緊閉的房門。
自己回來之後,這個房間的門就沒打開過。
裡面那個人,又在做些什麼呢?
……
屠盛和另外兩名天靈,是最早接觸天外來客的,結果三人合力之下,隻支撐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潰敗。
另外兩名天靈當場身死,若非其他天靈及時趕到,恐怕屠盛也将被殺死。
後續,絡繹趕來的天靈,也面臨了和三人同樣的情況,在短時間内落敗,天靈們前赴後繼,卻難以形成合圍之勢。
直到有六名天靈結伴前來,才堪堪穩住陣腳,将重傷的天靈們掩護送走,随後和天外來客爆發了激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