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妹妹的三觀确實需要調整一下啊……”
陸辛在一邊瞧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别人看到的隻是那個女孩的身體,在莫名其妙的折疊,塌陷,扭曲,看起來這一切都像是她自己造成的,但是她的臉上又帶着驚恐而恐懼的表情,口中不停的發出了嬌弱的求救聲。
但陸辛看到的,卻是妹妹表現的越來越興奮,身體各個部分分裂,緊緊的抱住了她。
在周圍人心痛而恐懼的眼神裡,她整體被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手腳扭纏,折疊,交織成了線團一樣的形狀。
腦袋被掰向了前方,兩隻手從身後彎曲了上來,撐在了腦袋兩邊。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活着的,後現代風格的怪異雕塑。
“不要介意呢,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所以讓孩子陪你玩一下嘛……”
在她恐懼到幾乎絕望的眼神裡,媽媽拿着剪刀,微笑着靠近。
。
手裡握着一把精緻的小剪刀,緩緩的張開到一個合适的弧度,然後慢慢探向了她的眼睛。
……
“啊……”
陸辛聽到了一聲尖銳到慘烈的叫聲。
因為媽媽背對着自己,所以他沒有看到媽媽究竟做了什麼。
隻是在那聲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的慘叫裡,隐約聽到了一聲“喀嚓”聲。
那聲尖叫響起的同時,整個小院裡,受到了污染的人情緒也爆發到了極緻。
他們有不少人都喉嚨裡荷荷作響,瘋了一樣大叫起來。
仿佛是被無形的焦躁與恐懼籠罩,有種不顧一切便要開槍,想要與人撕打的感覺。
他們想用盡自己可以使用的方法,去将那種讓人發狂的壓抑氣氛給徹底毀掉。
“喀嚓”
剪刀剪下的聲音,就響在這時。
所有的焦躁戛然而止,他們舉槍的姿勢,張口大叫的姿勢,瞬間中止。
陸辛看到,他們眼睛裡的蟲子,同時停止了蠕動。
那種亂糟糟的蠕動感,雖然讓人惡心,但也是一種生命旺盛的表現形式。
但在這時候,蠕動感忽然消失。
仿佛所有的蟲子,同時失去了生命力。
……
下一刻,他們忽然大口踹着氣,身體趔趄幾步,有的倒地,有的倚在了旁邊什麼東西上,臉上帶着一種迷茫而驚恐的表情,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裡面都是被剪成一半的蟲子。
包括在地上躺着,還沒有徹底清醒的高嚴,同樣也有大量的眼淚流了出來。
受了這麼重的傷的他,身體猛烈的顫抖,仿佛在做噩夢。
又或者說,正在從噩夢中醒來。
此時的二号衛星城,某個醫院,一位肚子上受了刀傷,又因為情緒一直很激動,晚上需要注射了安定劑才可以沉睡的病人,同樣也是身體劇烈的顫抖,動作怪異,猛得坐了起來。
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大量的眼淚奪眶而出。
身邊陪床的人被驚醒,猛得站了起來,急聲道:“你怎麼了?
”
“我……”
這位病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心悸,且哭的這麼厲害。
嘴唇顫了幾下,喃喃開口:“我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
……
“這就解決了?
”
陸辛看到了周圍這些人大夢初醒,眼淚狂流的樣子,也感覺到了微微驚訝。
本來看到這麼多人受到污染,其中還有一位對自己不錯的領導,他也感覺擔憂,不知道他們受到的這種污染,會持續多久,是不是有希望治好,是不是要永遠關起來或是清理。
肖副總之前對高嚴的擔憂,他剛才也感受到了。
這種心态中,處理污染,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保護自己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他不願直接動手,也是這個緣故。
不過,他也沒想到,媽媽這一次主動出手,替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
一剪子下去,似乎不但解決了那個污染源,就連這些受到污染的人也治好了。
“陸先生……”
“小陸哥……”
“……”
大片的喘息與恐慌感過去之後,連續好幾個聲音響了起來。
大胡子隊長吳休與肖副總這時候都哭的稀裡嘩啦的,但臉上卻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他們掙紮着站起,看了一眼不遠處身體忽然成了詭異造型的女孩,驚得喉嚨裡發出了混亂叫聲。
“我們,我們剛才怎麼了?
”
“我的天,我剛才……剛才為什麼要拿槍指着陸先生……”
“隊……隊長,我們的接到的命令不是不顧一切的保護陸先生嗎?
”
“……”
陸辛默默的轉頭,仔細打量了他們幾眼,隻見他們的表情蒼白,肌肉都緊張了起來。
看起來,比剛才受污染時還要誇張,情緒也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