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澹澹找到了獲得了更多螃蟹殼,正準備組建第二隻螃蟹大軍的周咚咚。
“吃奶要用舌頭嗎?
”
周咚咚擡頭看了一眼雞蛋姐姐,拿着一個螃蟹殼期待地看着她。
上官澹澹又不想當将軍,依然搖頭拒絕了。
“吃奶要用舌頭嗎?
”上官澹澹繼續問道。
周咚咚這回聽到了,想了想,“我又不是要吃奶的小朋友了,我長大了。
”
“我又不是要喂奶給你吃,我隻是問問。
”上官澹澹很有耐心,周咚咚和劉長安一樣,真的好難溝通,總是要麼不回答,要麼回答的和問題根本沒有關系。
“問什麼呀?
”
上官澹澹重複了一遍問題。
“要用的啊!
”周咚咚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頭回憶了一下,“當然要用的啊!
我吃什麼東西都要用舌頭舔一舔的。
”
上官澹澹點了點頭。
“雞蛋姐姐,你問這個問題幹什麼呀?
你又沒有奶給别人吃。
”周咚咚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有小寶寶了嗎?
是長安哥哥和你生的嗎?
”
“我是他的媽媽!
他才是我的小寶寶!
”上官澹澹害羞地小聲,這個不是什麼秘密,因為已經和周咚咚聊過這個問題了。
“嗷……長安哥哥要吃你的奶呀。
”周咚咚想明白了,原來雞蛋姐姐一直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喂長安哥哥,可是長安哥哥都是大人了,和周咚咚一樣可以吃三碗飯,是個很厲害的大人了。
這裡都是很厲害的人,例如長安哥哥和雞蛋姐姐,吃東西和周咚咚一樣厲害。
媽媽雖然在餐桌上吃的不算多,可是如果有剩下的菜和吃的,她就都會吃掉,也是很厲害的大人。
像以前幼兒園的老師就一點也不厲害,每次吃的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少,還讓周咚咚幫忙吃,不然吃不完。
上官澹澹臉頰漲紅地走開了,男人真是奇怪,周咚咚都知道隻有小寶寶才那樣的。
劉長安依然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看節目,電視裡正在放拉斯普京的紀錄片,說是紀錄片,實際上是以八卦為主,畢竟當正主逝去的年代已久,很少有人關注真相如何了,他們的興趣隻在于要麼神話他,要麼妖魔化他。
負責提供内容的制作人也深谙觀衆的心理,事實如何并不重要,收視率和話題流量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電視裡播放出拉斯普京那尺寸驚人的下體資料照片,有些模糊地一閃而過,節目也結束了,劉長安有些觸類旁通地想起了大象和公大象的發情期處理。
拉斯普京聽名字就知道是俄羅斯人,出生在19世紀六十年代,死于20世紀初,此人傳說能夠治療皿友病,而因此能夠控制兒子得了皿友病的沙皇和皇後,他還擁有預言能力……最值得八卦的是,此人因其超強的男性能力與權勢,據說和非常多的沙皇俄國貴族女性發生了關系,其中和皇後自然也是有绯聞的。
曆史上給别人戴了太多綠帽的,基本沒有好下場,拉斯普京也不例外,最終他被美麗的尤蘇波夫王子謀殺了,據說拉斯普京被用氯化鉀下毒,還挨了尤蘇波夫王子的一槍,當所有人都已經他了的時候,他又爬了起來掙脫衆人,挨了包括頭部中彈的三槍。
拉斯普京依然沒有死去,尤蘇波夫甚至用啞鈴猛擊拉斯普的太陽穴多次,也不過是讓他再次昏迷過去了。
最後拉斯普京被丢入河中冰窖,等他蘇醒的時候河面結了厚厚的冰,他這才淹死在水中。
他的屍體被燒了,燒的時候據說他還坐起來過,怒視着周圍衆人,高喊了一聲:“記住我的名字,我還會回來的!
”
拉斯普京可不是灰太狼,他這句“我還會回來的”,可吓壞了不少參與謀殺他的達官貴人。
事到如今,拉斯普京有沒有回來過,誰也不知道,畢竟俄羅斯經曆過一個特殊的時代,很多事件未必傳播的出來。
劉長安對拉斯普京有些興趣,決定找一找相關的資料,這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不是靠打開一個搜索欄輸入拉斯普京的名字就行的,那基本上是什麼真實可靠的資料都找不到。
但是确定了那個年代,便能夠在那個年代的文字和影像資料中尋找着蛛絲馬迹,那些涉及的人物,同時代的人物傳紀,甚至小說作品中都有發掘線索的價值。
他想知道的是拉斯普京的這些傳聞,到底隻是傳聞,還是有一些真實事件可考。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如果覺得有那麼一絲一毫也許是真實事件,都會想要調查調查。
就像他以前就調查過僵屍,因為李道仁口口聲聲說他見到過真正的僵屍。
劉長安都能夠被糊弄,足以說明李道仁的本事了,他的後代李洪芳在這方面比她的祖先就差遠了。
劉長安并沒有計較李洪芳被蘇南秀指揮在高家莊高德威家裡的農家樂莊園,簡稱高家莊也沒錯監視他,他聯系了一下李洪芳,問她有沒有認識的俄羅斯人,打聽一下拉斯普京的故事。
李洪芳這樣的地下考古界工作人員,在地下世界的人脈必須要廣,否則她很難出貨,還容易被黑吃黑,而在地下考古界俄羅斯人一直十分活躍積極,這已經不是最近幾十年的事情了。
其實從整體上來說,西方的地下考古界整個産業鍊都更為完善,也有更多不見于正史和官方的信息資料。
就像她還從原來卡恩斯坦夫人的手下那裡打聽到了辛追夫人,活人棺一系列的事情,源頭也是她接觸的外國人。
李洪芳答應了下來,她還是有些害怕劉長安,而且搞不清楚更可怕的蘇南秀和劉長安到底是什麼關系。
也許隻是和曆史上絕大多數帶着神秘色彩的人一樣,被神話或者被妖魔化而已,劉長安沒有寄托希望于李洪芳一定能夠給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是神話,不是神化,這一點是有區别的。
周書玲收拾好了廚房,說明天早上吃鹽水浸閘蟹配蟹黃面,就帶着困困的螃蟹大将軍上樓睡覺了,還叮囑了一番上官澹澹正是長身體和發育的時候,一定也要早點睡覺。
“你還能長身體和發育嗎?
”劉長安依然關心許多和上官澹澹身體狀态相關的問題。
上官澹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兇,臉紅紅地蹬蹬退了兩步,聲音不由自主地擡高,少女的聲音終究有些尖銳,但是遮掩不住那份威嚴滿滿的氣勢,“你在嫌棄什麼嗎?
而且,我是你的媽媽。
”
劉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
平靜下來以後,劉長安指了指陽台外面,“回去睡覺。
”
“我想什麼時候睡覺才什麼時候睡覺。
”上官澹澹不聽話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劉長安走過去,把上官澹澹抱了起來。
上官澹澹手舞足蹈地掙紮着,還是被劉長安從陽台上提着手臂放了下去。
上官澹澹怒視着站在陽台上的劉長安,“我的鸮卣!
”
“你不要這樣暗示我是個不孝子,沒有用的。
你那個是保溫壺,和鸮卣完全是兩個東西。
”劉長安回去把她放在沙發上的保溫壺拿了過來,丢到了她手裡。
上官澹澹雙手高高舉起,緊張地接住了,最後瞪了一眼劉長安,慢慢挪到雜物間門口打開狹窄的門縫擠了進去,然後馬上關上了門。
劉長安回去看了一眼沙發旁邊的衣服,明天再給她吧,也不知道她穿着這些衣服是一種什麼感覺。
看來秦雅南還給上官澹澹買了一些新衣服,挺好的。
夜已深沉,劉長安拿了一本曆史書翻了起來,曆史的長河中浪花不計其數,再多的史書往往也隻記載最絢爛的幾朵,有太多太多細節和背後的故事無人得知,劉長安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卻也沒有太大意義,因為這多的一部分也往往隻是一些回憶和故事罷了,他終究沒有興趣成為一個記錄者,去積極地告訴後來人曾經發生過什麼,他們對曆史有哪些誤解。
他對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聖彼得堡并不熟悉,但是對于這段曆史的背景倒是可以通過很多資料來查詢,從遠東沒落的王朝手中奪來的太平洋港口已經通過跨越西伯利亞的鐵路連接了聖彼得堡,沙皇加冕的典禮上踩死了無數的平民,但是這并不影響皇帝和皇後參加法國佬舞會的興趣。
同時帝國海軍在日本海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隻是這些戰事太過于遙遠,戰場還有另外一個沒落王朝的土地作為緩沖,這似乎并不能夠影響到聖彼得堡大人物們享受貴族生活的心情,海軍上将失去了艦隊,卻得到了美麗的芭蕾舞演員。
尼古拉二世失去波羅的海艦隊也沒有影響他的心情,打獵顯然是一件更加吸引他關注的事情,看了看天氣,他撇下了那些關注遠東戰争的貴族和大臣,前往野獸肥美的森林中一展狩獵的英姿。
“沒有人可以跨越西伯利亞進攻聖彼得堡!
”
這便是皇帝和他的忠臣們最大的底氣和毫不在意遠東戰場失利的地理條件,隔得太遠了,便感覺不到多少威脅。
這時候的羅曼諾夫王朝,其腐朽程度,一點也不亞于遠東的沒落王朝,這也是一個碧藍的世界,最終總有新嫩的芽,在這片腐朽中成長起來,東方如此,西方如此,誰能最終使得自己的民族重拾昔日榮光,這時候的人們并沒有多少人能夠做出預言。
拉斯普京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呼風喚雨,恰恰好葉辰瑜也在這時候成為了葉家大少爺,回到了這片古老的土地,見證着新生。
有人說拉斯普京是羅曼諾夫王朝崩潰的導火線,葉辰瑜雖然不是什麼導火線,但是他顯然站在了曆史選擇的一邊,人民選擇的一邊。
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震驚于那份無數人都無法理解的信心與決心……就像一個完全失去了免疫力的艾滋病人,全身腐爛而流膿,這時候有幾個新鮮的細胞突然說道,我們可以拯救他,我們要找到還沒有腐爛的其他細胞,把這具軀體變得健康起來,讓他站起來,讓他強壯起來!
有些細胞叛變了,腐爛總是一件更輕松的事情,有些細胞前赴後繼地死去了,但是它們最終居然成功了!
這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一次拯救,無與倫比,多少年後的曆史會如此評述?
劉長安希望在以後他翻閱史書時,能夠看到如此的贊美。
夜深了,劉長安的思緒從拉斯普京到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這也是經曆過太多的人常有的思維跳躍與回憶習慣。
畢竟普通人的回憶,一般都隻有幾十年,跨越百年的回憶,對長生者來說卻隻是記憶猶新的一段過往。
劉長安伸了個懶腰,這個動作讓他伸展了軀體,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挺拔,站在陽台上看着眼前的梧桐樹沉默了一會兒,回房間睡覺去了。
早上起來,走到陽台上呼吸下晨間的空氣,就看到周咚咚一大早就在樹下刨地了,還提了一桶子螃蟹放在身邊,陸斯恩蹲在旁邊看着,一邊伸出爪子試探地和看似十分兇狠的生物舉起的大螯觸碰,然後發出好奇而受傷的嘯叫聲,急忙退後了很遠。
劉長安一眼就看明白了,周咚咚肯定是想挖個坑養螃蟹,把她媽買來今天準備做鹽水浸閘蟹和蟹黃面的螃蟹都帶了下來,一會兒就能聽到周書玲揍的她嗷嗷哭的聲音,真是喜聞樂見。
劉長安帶了陸斯恩去菜市場買了點肉骨頭回來喂狗,可惜的是周咚咚還沒有把螃蟹給整死,周書玲沒有特别生氣,隻是罵了周咚咚一頓,于是周咚咚也沒有嗷嗷哭。
早上的鹽水浸閘蟹和蟹黃面,因為材料鮮美,味道倒是相當的不錯,鹽水浸閘蟹的做法簡單,而蟹黃面也不難,把閘蟹蒸熟以後,仔細剝了蟹肉蟹黃,在鍋裡倒入些許油燒熱,再把蟹黃煸炒出油做成澆頭就好了,顔色金黃中帶着醉美的紅,入口鮮香無比。
蟹黃佐餐可以類比于精品魚子醬的各種佐餐,但是對于絕大多數國人的傳統口味,還是蟹黃制品更适合,更何況就算是上好的蟹黃,吃起來也比在産品線中同樣屬于上好等級的魚子醬便宜的多。
這算是今年劉長安吃的最奢侈的一頓了,劉長安打算再買點螃蟹回來做醉蟹,這東西很多人不喜歡吃,也有很多人喜歡吃,劉長安還是有些心得的,關鍵是去了腥味就好。
上官澹澹吃早餐的時候依然抱着她的保溫壺,劉長安以為她隻是抱着玩,沒有想到吃早餐的時候,她居然倒了熱飲出來分給了大家,是用泡騰片做的,至于泡騰片從哪裡弄來的,劉長安就無從得知了,他原來并沒有買了泡騰片放在樓下的雜物間裡。
吃完早餐,周咚咚和陸斯恩去上學了,劉長安也準備出發,上官澹澹抱着保溫壺跟着他走到了小區門口。
“我以後也會走到那邊那邊那邊的山下的。
”上官澹澹知道劉長安的學校是在麓山腳下。
“你現在先走出小區吧。
”劉長安站在小區外,對抓着圍牆朝外張望的上官澹澹說道。
“我走出去,你又不會送我回來。
”上官澹澹遲疑了一下,她現在當然可以跟着劉長安出去,但是劉長安等下就自己走了,剩下她自己得一個人走回來。
“那你慢慢試探吧。
”劉長安點了點頭,很多小動物都是這樣的,隻敢在自己熟悉的領地轉悠,慢慢地擴大自己活動的範圍。
上官澹澹已經和劉長安在附近閑逛過了,但是她自己一個人又不願意出來了。
上官澹澹轉身走回去了,劉長安看着她走到葡萄藤架子下,居然就站在那裡看着早起的幾個老頭老太太打牌了。
劉長安這才往學校走去。
這段時期參與百團大戰的社團都在極其積極的參與納新,有些社團會限制申請者總共參與的社團數量,有些社團則沒有這方面的規定,像棋院就是沒有限制的,所以劉長安今天也會看看還有沒有别的感興趣的社團可以加入。
沒有。
他正準備回寝室拿東西的時候,卻看見了柳月望和秦雅南正在一起笑語盈盈地聊着天。
這兩個人怎麼在一起?
他愣神了一瞬間,柳月望和秦雅南已經看見了他,都露出了笑容。
柳月望正在問秦雅南關于低價買電飯煲的事情,上次秦雅南花五千塊就給劉長安買了一個市價至少七千以上的電飯煲,讓柳月望記憶猶新。
當然更加記憶猶新的是,自個女兒回家哼哼唧唧說什麼要生很久的氣,結果第二天就沒出息地和劉長安又黏糊上了。
柳月望一轉頭,就看到秦雅南眼眸間流露出一絲羞澀,神情恍惚少女,不禁有些疑惑,你都二十五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十歲了,這瞬間嬌羞又馬上收斂眉眼矜持的握手而立的姿态是幹啥呢?
“柳教授,秦老師,你們怎麼在一起?
”劉長安随口問道。
“現在不各大社團和協會都在納新嗎?
我是學校女子協會的指導老師。
可我也有點忙不過來,上個學期也反應過這個問題,這學期就增加了一個指導老師,協會提名的便是秦老師,秦老師也同意了。
”柳月望解釋了一番,沒有再多想秦雅南那個表情的含義,隻不過揣摩了一下,要是自己那個醋壇子女兒在這裡,怕是能夠腦補出一出大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