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卧龍鳳雛，棋逢對手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乾帝是一個道心極其堅定的人。

　　從始至終，他的忍道就沒有變過。

　　而且，乾帝從來都不是見人下菜碟。

　　他是真的内外皆忍。

　　一視同仁。

　　“忠賢公，朕能看出你的忠心，朕也十分感動。
但是，你的計劃實在是太冒險了。
”乾帝語重心長的感慨道：“你要朕下令讓東廠滅佛，可是你要知道，佛門現如今有萬佛之主坐鎮，那可是菩提境界的佛祖。
祂若發怒，朕如何能擋？
大乾如何能擋？
”

　　九千歲：“……”

　　屮。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好歹你丫也是個皇帝，能别慫的這麼光明正大嗎？

　　這很丢人的。

　　九千歲的心态有些爆炸。

　　但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讓自己耐心的向乾帝分析：“陛下，萬佛之主不敢來我們大乾，祂還要鎮壓鬥戰佛。
一旦祂離開，鬥戰佛破封而出，佛門立刻會分裂。
佛門當中，唯有萬佛之主有實力和鬥戰佛一戰，其他人全都不是鬥戰佛的對手。
和鬥戰佛比起來，我們大乾對佛門的威脅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我們即便在大乾滅佛，萬佛之主也不會報複我們。
更何況佛門在我們大乾的基業已經很少了，他們的重心現如今在西大陸。
我們所謂的滅佛，根本傷不到佛門的根基，不會真正惹怒他們，隻會讓他們将怒火發洩在姬長空他們身上。
所以您下令滅佛，有百利而無一害。
”

　　乾帝搖頭道：“愛卿你此言差矣，怎麼能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呢？
姬長空他們死了，對于我們大乾來說，也是巨大的損失。
朕雖然不喜歡姬長空，但也必須要承認，姬長空在軍部當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若沒有姬長空，我們大乾未必能支撐到今日。
如果姬長空死了，軍方的實力立刻會減少一半，屆時拿什麼去應付敵人？
縱然姬長空内心對朕不滿，但朕兇懷天下，也不會和他計較的。
”

　　這番話說完，乾帝自己把自己給感動了。

　　九千歲一口皿湧到了喉嚨眼裡。

　　又強行給咽了回去。

　　“陛下，方才老奴已經說了，現在的大乾軍方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即便失去了姬長空他們，也不會損失太多。
那些降世的星神，實力比姬長空還要更強，陛下您根本不用擔心。
”九千歲道。

　　乾帝不以為意：“星神的實力當然是強的，但是星少女就未必了。
再說，她們縱然實力強大，也不代表她們就會打仗。
魏愛卿，你要明白，個體實力強大和帶兵作戰是兩回事情。
姬長空的個人實力也就那樣，他真正有能力的是行軍布陣，這和星神們實力強不強根本沒關系，愛卿你的眼界還是太淺了。
”

　　九千歲：“……”

　　屮。

　　你這方面怎麼又這麼專業了？

　　該懂的你不懂，不該懂的就全懂。

　　九千歲赫然發現自己還真的忽悠不了乾帝。

　　見九千歲被自己說的無言以對，乾帝反而來了興緻，繼續教訓道：“愛卿，你的名聲朕是聽說過的，你的事情朕也知道。
朕之前培養陸謙，就是想把陸謙培養的和愛卿你一樣。
但是不得不說，愛卿你雖然忠心耿耿，可是卻有緻命的缺點。
”

　　“什麼缺點？
”九千歲問道。

　　“愛卿你在武功方面，簡直一塌糊塗。
”乾帝可惜道：“那時候你把持朝政，若能幹出一番事業來，後面的下場肯定會好很多。
可惜，大乾當時在你的帶領下，簡直節節敗退。
文事上，你鬥不過那些文官。
武事上，你又接連打敗仗。
愛卿，你的心是好的，可是你的能力不足，你要有自知之明啊。
”

　　九千歲這次是真的吐皿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受如此羞辱。

　　而且，竟然還是被乾帝看不起。

　　這份侮辱太嚴重了，九千歲承受不住。

　　“陛下，老奴我為大乾嘔心泣皿。
”

　　“所以朕說愛卿你的心是好的，可惜能力不足。
愛卿，你要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努力就有收獲的，也很容易好心就辦成壞事。
身為上位者，也不必要求手下一定要忠心于自己，隻要手下的能力能夠為你所用就夠了。
說到底還是愛卿你站的不夠高，所以你不懂。
姬長空，包括姬長空率領的那些手下，絕對動不得，那些人都是我們大乾的支柱。
”

　　乾帝一番話，讓九千歲的臉色黑成了碳。

　　本以為喚醒乾帝，是找了一個幫手。

　　現在他後悔了。

　　這哪裡是幫手。

　　這分明是一個大坑。

　　乾帝沒有察覺到九千歲的異樣，他的思緒還沉浸在九千歲剛才的彙報當中。

　　因為一直“沉睡”的關系，乾帝現在的消息是很閉塞的。

　　也沒人特意把外界的消息說給他聽。

　　導緻乾帝還是從九千歲這兒得到了相對完整的信息，這讓乾帝對現如今的局勢加深了了解。

　　星少女們也進入了他的視線。

　　乾帝沉吟道：“涼山一群星少女願意投靠我們大乾，倒是好事，隻是她們為什麼願意投靠我們大乾？
不是西大陸給出的條件更加優厚嗎？
”

　　聽到乾帝這樣問，九千歲精神一振，開始給自己攬功。

　　“陛下，這是老奴的功勞。
”

　　“哦？
你的功勞？
”

　　乾帝把目光放在了九千歲身上。

　　九千歲解釋道：“老奴不才，契約了箭神，又通過箭神認識了天魁星神，和天魁星神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老奴知道現如今的大乾急需要盟友，所以努力說服了天魁星神投靠我們大乾。
”

　　“不錯，愛卿果然是忠心耿耿。
”乾帝贊許道。

　　他沒有懷疑，畢竟他所掌握的内情并不多。

　　天英星神和天魁星神交好，天魁星神又是一百零八位星少女的魁首，那九千歲拉攏了天魁星神，天魁星神又率領一衆星少女投奔大乾，整個大邏輯是通順的，乾帝沒有感覺這有問題。

　　隻是乾帝愈發感覺局面失控了。

　　“愛卿，驅虎吞狼，很容易雞飛蛋打，你要小心啊。
”

　　“陛下放心，星神們追求的不是凡俗的權勢，她們對大乾的權力并沒有威脅。
”

　　“話雖如此，依舊要小心謹慎。
”乾帝鄭重道：“還有天上這個突然出現的封神榜，更是詭異。
愛卿，依朕之見，現如今我們更應該讓魏黨他們頂在前面，讓姬長空率領軍隊去沖鋒陷陣，至于我們……”

　　乾帝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從心：“等等就好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局面就會有所緩解，我們要相信等待的力量。
”

　　九千歲捂住了自己的兇口。

　　氣的肝疼。

　　這一刻，九千歲深度共情了從前的大乾朝臣。

　　怪不得都說乾帝是個慫包。

　　之前他還不相信。

　　現在他信了。

　　這是真的慫。

　　而且，居然還不是内殘外忍的慫。

　　這種一視同仁的慫包，九千歲生平僅見。

　　他很無語。

　　這一次九千歲的沉默，吸引了乾帝的注意力。

　　乾帝皺眉道：“愛卿，你不會是自作主張已經下令滅佛了吧？
”

　　九千歲猶豫了一下。

　　他在想如果給乾帝一個生米煮成熟飯的回答，會不會有用。

　　不過很快他就确認了這件事：肯定沒用。

　　東廠畢竟是太監管理的機構，沒有皇室發話，他也确實不敢下達太離譜的命令。

　　所以他隻能道：“陛下沒有下令，老奴當然不敢擅作主張。
不過我們東廠上下，都随時準備為陛下效死，還請陛下不要寒了這些忠臣義士的心。
”

　　“這樣的嗎？
”

　　乾帝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道：“愛卿，你把東廠的骨幹都叫來，朕有訓示。
”

　　“陛下改變主意了？
”九千歲大喜。

　　乾帝點了點頭，道：“愛卿既然有心，朕當然也不能讓你們太失望。
”

　　“陛下聖明。
”

　　雖然沒有達到絕對的目标，不過乾帝願意露面，九千歲也是樂見其成的。

　　大不了事後再假傳聖旨就是了。

　　九千歲也隻是需要乾帝當個有用的擺設，不是真的需要他發号施令。

　　所以九千歲很快就讓東廠的骨幹前來拜見乾帝。

　　然後……

　　乾帝開始了他的操作。

　　“諸位愛卿，你們的忠心，朕都聽魏愛卿說了，朕很是感動。
”

　　東廠一群骨幹激動的熱淚盈眶。

　　不奇怪。

　　畢竟在現如今魏黨占據朝堂的情況下，還依舊願意跟着魏忠賢這種太監混的，那都是鐵杆的帝黨。

　　乾帝對他們如此和顔悅色，這些帝黨們當然感覺春天來了，感動的一塌糊塗。

　　可惜他們感動的太早了。

　　乾帝緊接着道：“感動歸感動，朕還有一些肺腑之言，要與諸位愛卿分享。
”

　　“臣等洗耳恭聽。
”

　　“那好，朕就直言不諱了。
”

　　說到這裡，乾帝面色一肅，聲音也變的冷厲起來：

　　“爾等身為大乾朝臣，竟然敢陰謀陷害大乾軍部大元帥，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

　　唰！

　　所有人瞬間擡頭，驚愕的看向乾帝。

　　這不是他們預料的台詞啊。

　　九千歲是最震驚的。

　　他簡直懷疑乾帝被妖孽附體了。

　　這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

　　然而乾帝是認真的。

　　這一次，乾帝把矛頭對準了九千歲。

　　“還有你，忠賢公，你号稱忠賢公，卻想着迫害忠良，背後捅刀。
自古以來人皇訓誡，太監不得幹政。
你大膽？
你想做什麼？
是誰指使你的？
你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

　　不等九千歲辯駁，乾帝繼續氣勢洶洶的逼問：“現在你就敢陷害大乾軍方第一人，來日你還會做什麼？
朕簡直不敢想。
”

　　九千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面色煞白。

　　他很想立刻就弄死乾帝。

　　但受限于他的身份，他隻能跪地求饒。

　　因為，他是一個太監。

　　而且，是一個打着忠君人設的太監。

　　陸謙可以直接怼乾帝，可以頂着魏黨的名頭逼宮，也不擔心手下造反，因為陸謙的人設就是魏黨，陸謙旗幟鮮明的反對乾帝。

　　可是九千歲不行。

　　東廠，成也人設，敗也人設。

　　依附于皇權的機構，勢必會被皇權所束縛。

　　陸謙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要把監察司改組為安全司，讓安全司獨立的運行，不再做皇帝手中的那把刀。

　　九千歲也有那種野望，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實施。

　　現如今的東廠，依舊還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上面的乾帝，下面的手下，都不允許東廠這把刀再産生刀靈。

　　所以，九千歲現在隻能跪在乾帝面前，接受乾帝的審判。

　　“陛下，老奴知錯了。
”

　　九千歲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乾帝這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被魏黨欺負的那麼厲害，他明明是幫乾帝的，結果乾帝卻反過來幫魏黨欺負他。

　　他恨啊。

　　天下竟有如此昏君。

　　很顯然，九千歲不知道，乾帝在這方面是老選手了。

　　之前被修真者聯盟欺負的擡不起頭來的時候，有人幫乾帝對抗修真者聯盟，乾帝也是轉頭就把這些忠臣鎮壓掉。

　　乾帝做事，從不按是非對錯。

　　誰強，乾帝就跟誰混。

　　現在，魏黨強。

　　東廠弱。

　　所以，乾帝選擇跟着魏黨走。

　　九千歲，就隻能淪為犧牲品。

　　乾帝内心對九千歲有些愧疚，但表面愈發嚴厲。

　　“忠賢公，你罪孽深重。
姬長空為我大乾立下了赫赫戰功，是我大乾的功臣。
你何德何能，竟然敢背後陰謀陷害他？
朕懷疑你别有用心，是其他勢力安插在我大乾的卧底，企圖伺機颠覆我大乾。
”

　　九千歲面色再度一白，眼神深處甚至閃過一絲驚惶。

　　這一刻，九千歲懷疑自己是不是小看了乾帝。

　　難不成乾帝一直是在裝慫？

　　其實這厮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家夥？

　　乾帝不知道自己給九千歲造成了這種困惑。

　　他擺了擺手，道：“忠賢公，朕不是那種嗜殺的君主。
今次之事，朕也不再和你計較。
不過以你目前的危險想法，你不再适合執掌東廠了。
東廠先交給其他人執掌，忠賢公你好好閉門思過。
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給朕出來。
”

　　不給九千歲拒絕的機會，乾帝繼續道：“至于爾等，受忠賢公蠱惑，也有大錯。
不過朕寬宏大量，也不再追究爾等的過錯。
希望爾等都能盡心盡力為大乾效力，值此多事之秋，不要再掀起内亂，把我大乾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

　　東廠的骨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之後，最終還是隻能齊聲道：“臣等遵旨。
”

　　乾帝放下心來。

　　這些家夥果然聽話。

　　根據他的經驗來看，聽話的家夥，一般都沒什麼本事。

　　現如今大乾招惹的敵人越來越厲害。

　　這些家夥雖然忠心，可是靠他們擋不住那些強大的敵人啊。

　　還是要寄希望于魏黨。

　　至于這些忠心耿耿的人，也隻能先委屈一下他們了。

　　沒辦法。

　　誰讓他們能力不夠呢。

　　乾帝也很無奈。

　　“都下去吧，不要再随便興風作浪，不然的話，朕也保不住你們。
”

　　還真以為朕在魏黨他們面前有什麼威嚴嗎？

　　真落到他們手上，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保皇黨恐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朕也是在救你們。

　　忍辱負重，方有來日。

　　乾帝心很累。

　　這些家夥實在是太不讓他省心了。

　　東廠一行隻能無奈告退。

　　然後乾帝喚來了一個老太監，吩咐道：“把此事告知安全司一聲，讓他們心裡有個數。
”

　　老太監一愣，勸說道：“陛下，何必如此？
”

　　乾帝歎息道：“你還真以為安全司不知道啊，你們這些人，是真的一點敬畏都不懂。
東廠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聽朕的，去和安全司說一聲吧。
”

　　“是。
”

　　安全司。

　　陸元昊收到消息後，對魏君道：“魏哥，怎麼樣，我猜的沒錯吧？
”

　　魏君能說什麼？

　　魏君隻能說：“乾帝，不愧是你。
”

　　一如既往。

　　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

　　人設從來不崩。

　　不得不說，也是難得的人才。

　　和魏君有相同看法的，是盜火者罪傲。

　　罪傲也認為乾帝是難得的人才。

　　皇宮。

　　乾帝剛剛準備再次沉睡，結果又發現皇宮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還有一陣莫名的掌聲。

　　“精彩，精彩。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萬裡之外。

　　“不因個人好惡而影響用人，不因遠近親疏而影響獎懲。

　　“不愧是你，乾帝，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大敵。
”

　　乾帝聽到這番話，虎軀一顫，二顫，三顫。

　　我這麼厲害的嗎？

　　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到突兀出現在皇宮當中的紅衣男子，乾帝内心警鈴大作。

　　但他沒有呼喊。

　　對方能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乾帝覺得自己呼救怕是沒有用。

　　而且對方這麼神秘莫測，萬一因為自己呼救就随手拍死自己呢？

　　先忍他一手。

　　看看對方到底想搞什麼。

　　不對。

　　乾帝看到這個紅衣男子衣服身上的圖案，瞬間瞳孔微縮。

　　“盜火者？
”

　　罪傲聞言一愣。

　　“你竟然知道本座？
”

　　他是真的意外。

　　沒想到這種小世界竟然有知道他身份的人。

　　乾帝見罪傲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内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竟然是真的。

　　盜火者果然存在。

　　之前乾帝被逼宮，就是因為魏君說出了盜火者的存在，而且還試圖掌控他。

　　當時就把乾帝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因為盜火者，乾帝還不會被逼退位。

　　這一次罪傲出現後，乾帝最開始還沒有往盜火者身上想。

　　直到他看到了罪傲衣服上的圖案。

　　罪傲的衣服上刻畫的是一雙手高舉着一團火焰，而這團火焰似乎從天而降，異常的璀璨，吸引了乾帝幾乎所有的目光。

　　所以乾帝福至心靈，想到了魏君說過的盜火者。

　　而後，乾帝整個人都一個激靈。

　　“竟然真的是你。
”乾帝嚴肅道：“你曾經試圖暗算朕。
”

　　罪傲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贊賞：“果然，本座的暗手被你發現了，所以你才故意假裝退位，想要瞞過本座，在幕後坐收漁翁之利。
了不起，能以土著之身做到這一步，你是本座盜火生涯當中遇到的最大的敵人。
”

　　乾帝：“……”

　　等等。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假裝退位？

　　乾帝看向盜火者，分辨了一下盜火者眼中的贊賞不似僞裝，忽然意識了過來。

　　這厮隻知道自己的暗手被發現并且解決了，但是并不知道是怎麼解決的。

　　這樣看來，這厮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敵啊。

　　乾帝内心松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

　　如此一來，那就還有的打。

　　隻不過，對方好像産生了誤判，以為他的出手是自己化解的，從而高看了自己很多。

　　乾帝明悟了之後，有些哭笑不得。

　　“閣下……”乾帝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着道：“意欲何為？
”

　　罪傲沒有立刻回答乾帝的話，而是鄭重道：“你有資格知道本座的名字，本座名罪傲。
”

　　乾帝：“……哦。
”

　　然後呢？

　　乾帝清晰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罪傲的眼神愈發欣賞了。

　　“很好，寵辱不驚，本座越來越看好你了。
”罪傲滿意道：“你不必擔心，本座今天隻是來看一看你。
”

　　“看一看我？
”乾帝不是很懂：“朕有什麼好看的？
”

　　“當然有。
”罪傲道：“千古一帝的風采，當然值得本座親自來看一看。
”

　　“千古一帝？
我？
”

　　乾帝的臉色變得無比古怪。

　　“你太高看我了。
”

　　乾帝心裡是有逼數的。

　　皇帝做的怎麼樣，乾帝心知肚明。

　　他甚至認為罪傲可能是在故意忽悠他。

　　所以乾帝道：“朕這一生堪稱一事無成，大乾能走到今日，都是大臣們的功勞，和我這個皇帝實在是沒有太多關系。
”

　　這是大實話。

　　可惜。

　　罪傲不信。

　　罪傲笑道：“乾帝，你不必謙虛。
你所做的一切，本座全都看在眼裡。
”

　　乾帝一驚。

　　“你全都看在眼裡？
”乾帝驚聲道。

　　那豈不是糟糕？

　　罪傲淡淡道：“自然，所以本座知道，你隻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大乾能走到今日，固然和大乾能臣良将有關系，但他們之所以能出頭，還是因為你知人善任。
”

　　乾帝：“……”

　　你可真的是太高看我了。

　　“另外，你退居幕後，但仍舊在掌控一切。
就拿剛才來說，若非你顧全大局，姬長空他們就會全都死在魏忠賢這等閹人的陰謀手中。
之前你還不惜犧牲自身利益，也要保護魏君，這全都是你智慧的體現。

　　“識大體，顧大局。
知人善任，兇懷廣闊。
守得住繁華，更耐得住寂寞。

　　“乾帝，你很好，有資格做本座的對手。
”

　　乾帝被罪傲誇的有些懷疑人生。

　　難不成我根本不了解自己。

　　罪傲說的才是對的？

　　是了。

　　我就是個廢物，懂什麼乾帝？

　　客觀評價還是要看别人。

　　罪傲顯然就是很有眼光的那種人。

　　他的評價一定是對的。

　　乾帝順利的說服了自己。

　　所以乾帝肅然道：“沒想到朕隐藏的這麼深，都被你發現了。
”

　　暗中觀察的觀察者藍晴沒繃住，直接笑出聲來。

　　她感覺乾帝和盜火者這一對p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一個敢吹，一個敢認。

　　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她鎖死了。

　　一邊樂呵呵的看戲，藍晴一邊進入了東廠，取下了陸元昊放置的“監控器材”。

　　之前陸元昊對魏君說，他之所以能監控九千歲，是因為從西大陸俘虜了一套高科技設備，還是智慧女神主動指點他找到的。

　　因為西大陸科技設備的特性，九千歲一時不察，所以才沒有發現。

　　陸元昊沒有說謊。

　　事情也的确是陸元昊說的那樣。

　　隻不過陸元昊有所不知的是，在這一切事實的基礎上，觀察者藍晴給西大陸的科技設備開了一個觀察挂。

　　要是沒有藍晴的出手加成，以西大陸的監控設備，九千歲未必發現不了。

　　畢竟就算兩座大陸的能量體系不同，九千歲缺少信息優勢，但是實力到了九千歲這個地步，房間内多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縱然九千歲根本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也會有所懷疑。

　　不過有了藍晴的加持，九千歲自然就發現不了了。

　　要是神君，還能和藍晴過過招。

　　九千歲，差的有點遠。

　　即便如此，藍晴也沒打算一直隐瞞下去。

　　九千歲尤其是九千歲背後的存在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作為不以戰鬥見長且本應該保持中立的觀察者，藍晴也不打算對于本世界的局勢介入過深。

　　所以，幫陸元昊一下就行了，用不着一直幫。

　　藍晴取下了陸元昊安裝的監控器材，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全程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隻有陸元昊意識到了不對勁。

　　“魏哥，我被發現了。
”

　　“嗯？
什麼被發現了？
”

　　“監控被九千歲發現了。
”陸元昊撓了撓頭：“看來西大陸的器材也不怎麼管用，我還以為隐藏的很好呢。
”

　　魏君沒當回事。

　　“發現就發現呗，九千歲現在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他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乾帝身上。
”

　　陸元昊點了點頭，道：“确實是，本來九千歲還挺有威脅的。
結果他把乾帝請了出來，瞬間就失去了威脅。
還是義父英明，直接不跟着乾帝混，所以才讓安全司擁有了自主權。
”

　　魏君道：“這就是當人和當狗的區别，而且九千歲也是不了解乾帝。
但凡他多研究一下乾帝的資料，應該就知道乾帝根本不能寄予厚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