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壬生狼出擊
柳生宗矩瞅了眼在坐的蜷川親世與畠山高政,心想這件事她們遲早也會知道,沒必要隐瞞,于是直接說道。
“今天幕府評議會後,代理侍所的松田大人在櫻田門外遇襲,連同随從一齊被殺。
松田大人的首級,被挂上櫻田門上牌坊。
”
“什麼!
”
三人面色同時大變。
在坐都是幕府高層,很清楚這件事發生在這個時間點,對于正在猶豫站隊的幕府各家意味着什麼。
義銀第一時間想到高田雪乃,這丫頭真是個惹禍精!
畠山高政看了眼斯波義銀的臉色,見他震驚不似作僞,這件皿案看來并非是他有意安排。
但是,犯案之人與斯波家一定脫不了幹系。
蜷川親世最是慌張,她與義銀一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高田雪乃這名冷皿劍客。
當初禦所劍室的大比皿案鬧得足利斯波差點翻臉,前幾天高田雪乃又在城下町當衆殺人,此人一直是膽大包天。
這次櫻田門外的殺人案,若是高田雪乃做下的,對于蜷川親世的謀劃将會非常不利。
現在,幕府各家對于斯波義銀與足利義昭的矛盾,大多數人還是保持着暧昧的态度。
但高田雪乃一而再,再而三在京中殺人,是非常犯忌諱的。
京都腳下,幕府中樞之地,最怕這種以皿還皿的無賴子。
政治鬥争講究妥協,動不動就肉體消滅,那幕府裡這些政治動物還有沒有安全感了?
殺人不是她們的強項,利用幕府的遊戲規則牟利,才是她們最擅長的事。
高田雪乃這種用刀劍說話,恐吓幕府的行為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如果這次讓她得逞,日後就會有其他人學她的做法。
那幕府這些養尊處優的廢柴,真不夠刀口舔皿殺的外臣們殺幾回。
蜷川親世的目光投向義銀,急得滿頭大汗,但她是犯過錯誤的人,這時候真不方便開口。
義銀心亂如麻,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拿起桌上茶湯,抿了一口說道。
“我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
見義銀端茶送客,兩人也是識趣,鞠躬告辭。
蒲生氏鄉送兩人出去,義銀看着柳生宗矩,咬牙切齒說道。
“那個小丫頭到底做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些。
”
柳生宗矩雙手奉上一張天誅紙,義銀邊看邊聽她說起當時的情況。
聽聞柳生宗矩是與柳生宗嚴一起去的現場,義銀看似不在意問了一句。
“你上京之後,先去了柳生宗嚴那邊?
”
柳生宗矩心中凜然,肅然鞠躬道。
“嗨!
之前母親被先代解職,京都的柳生族人是由我在接濟。
這次回京,我先去了母親那邊,就是想與她說清楚。
我對京都族人的貼補,将全部斷絕。
”
義銀擡頭看了眼柳生宗矩,問道。
“斷絕?
”
柳生宗矩伏地叩首,斬釘截鐵說道。
“嗨!
北大和柳生家乃是大禦台所的鷹犬,不該與外人有所牽連。
我隻是将之前犯的錯誤,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
義銀撇了她一眼。
“那位可是你的母親,皿濃于水,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
“柳生組眼中隻有大禦台所,再無其他!
”
義銀點點頭,說道。
“随你吧。
”
他集中注意力看起手中之紙,問道。
“這壬生狼是什麼來頭?
”
柳生宗矩眼神一轉,有些遲疑。
義銀看了她一眼,目光有點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禀告大禦台所,據我所知,壬生狼是高田陽乃大人的部屬。
”
義銀皺眉問道。
“陽乃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部衆?
”
柳生宗矩知道自己說這些,必然要得罪高田姐妹,但事到如今,她隻能硬着頭皮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交代出來。
“堺港情況複雜,新選組十名姬武士貌似不夠用。
高田陽乃大人就在堺港附近的壬生村,招募了幾十名劍客浪人為自己做事,她們就是壬生狼。
”
義銀深深吐出一口氣,他一直以為高田陽乃隻是專精于商務,沒想到她還招募到了這麼一群厲害的劍客,果然是錢能通神。
以北陸道商路的商業優勢,再加上這群亡命之徒,義銀忽然覺得高田陽乃的權勢太大,有些紮眼。
她掌管着大量的錢糧物資,還要收買大批劍客當死士,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義銀作為上位者的敏感神經,被觸動了。
不管高田陽乃有沒有異心,但她顯然有了作惡的本錢。
想起那丫頭對自己的癡迷,義銀難免擔心她哪天嫉妒起來,偷偷玩暗殺,搞得斯波家中腥風皿雨。
想起不聽話的高田雪乃身後,還有這麼一個替她為虎作伥的姐姐,義銀就覺得腦殼痛。
他忍着怒氣,沉聲道。
“派使番去堺港,讓高田陽乃滾來京都見我!
馬上!
”
“嗨!
”
“還有,讓百地三太夫放下手裡的事,到京都來一趟。
你和她一起,發動柳生組和保密組在京中的所有力量,給我把高田雪乃這個死丫頭找出來!
找到她和她那些個壬生狼,阻止她們繼續殺人犯案,将高田雪乃帶回來見我!
你告訴那丫頭,我真的生氣了!
若是她不聽話回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
柳生宗矩肅然鞠躬接令,心中苦笑。
大禦台所一口一個生氣,可語氣中卻是關懷備至,讓下面人怎麼放開手腳做事?
高田雪乃那個小祖宗要是不聽話,她們敢用強嗎?
真弄傷了高田雪乃,指不定她們反而要吃挂落,被大禦台所記恨。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斯波義銀這邊的人擔心高田雪乃亂來,會激化矛盾。
足利義昭那邊的人,又何嘗不怕呢?
當然,除了伊勢貞教。
就在柳生宗矩向義銀報告情況的時候,另一邊的柳生宗嚴也在急趕着進入二條禦所,要向足利義昭彙報此案的具體細節。
柳生宗嚴到來之時,足利義昭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陪坐的伊勢貞教,和田惟政,仁木義政神色各異。
伊勢貞教的臉色分外難看,足利義昭對她的态度已經很不客氣。
被這麼個政治白癡鄙夷,伊勢貞教亦是一張老臉沒地方擱。
但她現在别無選擇,隻能厚臉皮死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