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前田利益必須騷
斯波義銀允許細川藤孝在宴後留宿斯波府邸,向參加宴會的各色人等釋放了明确的信号。
曾經被視為貞潔未亡人的斯波義銀正在向現實屈服,已經擁有私生女的他,在男女大防方面的态度開始松動。
這一信号,迅速被所有人接收到。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涉及政治從來就沒有幹淨的事。
隻要利益足夠,能與生死仇敵苟合。
一旦利益相悖,親如姐妹一樣是拔刀相向。
斯波義銀已然成為島國最有影響力的統治者,甚至不用加之一。
環繞他的利益之争,早就不是用一句男人不貞就可以诋毀的。
隻要利益足夠,有的是人會主動替他洗白。
隻要利益豐厚,無數姬武士願意和他苟且,生兒育女。
斯波義銀本身是聖潔還是放蕩,無關緊要。
能否從他身上得到足夠的政治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真言宗,天台宗,一向宗的高階尼官,難道真覺得義銀是天神下凡,所以死心塌地為他造勢?
幕府内外的有力武家難道真覺得義銀是現世神,才會欣然接受一個蕩夫的私生子們成為神裔皿脈?
說到底,大家都是順勢而為,往阻力最小的地方使勁,意圖獲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俗話說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義銀也是借助衆姬各自訴求形成的合力,被推上風口浪尖,成就屬于他的新神道。
沒有人是傻子,更沒有人願意會和自己過不去,大家都在一心一意追求利益最大化。
但人非草木,也不是絕對理智的機器人,終究是有屬于自己的感情,例如前田利益現在就很郁悶。
前田利益對斯波義銀的愛慕之心,這些年一直未曾動搖。
明智光秀擡舉細川藤孝,兩人一同留在了斯波府邸,前田利益自然是不爽。
可她偏偏又發作不得,隻能灌了一肚子酒水,回到伏見城。
伏見城是京都南部重鎮,看護貫穿大阪平原與京都盆地的澱川,其主流支流在京都一段的流域。
進出京都的物資,可以說大半都要從南郊水運上岸,在伏見城的眼皮子底下行動。
監督琵琶湖入河口的坂本城,看護進出山城國攝津國水運的澱城,以及京都南郊的伏見城。
這三個重鎮組成了整個京都盆地水運的三個節點,特别是京都南郊門戶的伏見城,更是三城中最重要的城池。
自從斯波義銀引兵上洛,驅逐了京都的織田家軍勢,前田利益便以近幾斯波陣營總大将名分,占據伏見城,在此地指揮山城國防務。
今夜,前田利益醉熏熏回到伏見城,正準備休息,卻被守衛告知前田利久從伊賀國趕了來,正在議事廳等她。
前田利益詫異之餘,匆匆忙忙來到議事廳,對守候已久的前田利久笑道。
“母親,您怎麼來了?
”
前田利益上洛這些天,前田利久一直守在伊賀國上野城,在後方調度物資,協調近幾斯波領對京都斯波守軍的支持。
前田利久看着眼前喝得大醉的前田利益,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滿。
“你怎麼醉成這副模樣?
真是一點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
前田利久把前田利益扶上主位,出門喊了一聲侍男,打來熱水為前田利益擦臉。
被母親小心翼翼的關懷,喝得頭暈目眩的前田利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耐心等候母親為自己緩和酒醉後的不适感。
等前田利久最後倒了一杯熱水慢慢喂前田利益喝下,這才皺眉坐回自己的位置,以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着半醉半醒的前田利益。
前田利益笑問道。
“母親你怎麼來京都了?
伊賀國那邊的情況還好嗎?
”
前田利家說道。
“伊賀那邊的防務很妥當。
大谷吉繼沒有辜負你的信任,大冬天還親自帶人守着鈴鹿山地一線。
甲賀衆的多羅尾光俊幾次派人前來刺探,都被她擋了回去。
”
前田利益點頭道。
“大谷姬對得起我,有她看護我的背後,我很安心。
”
前田利家問道。
“我聽說伱在君上面前為三好義繼作保,是準備在明年開戰之時對她委以重用?
”
前田利益笑道。
“不錯,三好義繼是一員猛将,其武勇可比當年的三好家第一猛将十河一存。
”
前田利家搖頭道。
“但她到底是十河一存的女兒,你也知道當年在大和一戰,十河一存是被君上親手陣斬。
萬一三好義繼心存芥蒂,在明年的大戰中反戈一擊,影響了戰局,你這個保人也是要受牽連的。
”
前田利益歎道。
“母親不知道,我雖受君上信賴,以斯波家近幾總大将身份,總攬斯波聯軍軍務,但這份差事實在難做。
且不說尼子勝久與高田陽乃管着我的後勤,許多事我不得不與她們商量。
隻說各家盟友心思各異,對我多有敷衍,就讓我難受得很。
我總不可能與盟友一有摩擦,就跑到津多殿面前告狀去吧?
一次兩次還可以,次數多了之後,津多殿反而會懷疑我的能力,覺得我無力控制局面。
在各家盟軍中,三好義繼支持君上開戰的态度最堅決,不管是軍議還是動員,她都是全力以赴,給了其他盟友很大壓力。
有她唱這個黑臉,我應付那些心口不一的盟友也從容了許多。
這些天,我與三好義繼交往甚密,發現她這個人其實性子還算耿直,如今隻想緊緊抱着津多殿的大腿,為自己的未來綢缪出路。
既然她确實真心支持津多殿,對我多有助力,我倒也願意擡舉她一把,引為援手,對戰事對未來皆有好處。
”
前田利久點點頭,說道。
“你也不容易,這總大将的位子的确不好坐。
三好義繼若是真心投靠津多殿,扶她一把也是不錯。
你現在這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今日的宴會應該是津多殿宴請幕府諸姬,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要是不小心在宴上失儀,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的笑話?
”
前田利益苦澀一笑。
“母親,我心裡實在難受。
那明智光秀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幫細川藤孝留宿斯波府邸,這不是在給津多殿臉上抹黑嗎?
外面不知道又會傳成什麼風言風語,實不為人臣,這個奸佞!
”
前田利益向母親訴苦,對明智光秀的憤怒溢于言表。
前田利久卻是反問她。
“利益,你有多久沒與君上同榻共枕了?
”
前田利益被母親的話吓得一個哆嗦,下意識看向緊閉的拉門。
“母親,何出此言?
”
前田利久嗤之以鼻。
“你放心,門口沒人,這裡就你我母女兩人。
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裝,早在尾張之時,我就知道你肯定與津多殿之間必然有過什麼。
我隻是惱你,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膽小怕事,反倒沒有了當年的敢作敢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