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顯赫來了,同樣,蘇壑也來了。
都是各自女兒,掌上千金,誰也不希望受到委屈,更何況,還是在近百世家面前。
“雲月,你在做什麼?
”
蘇壑帶着怒意,眼中更有一絲失望。
他知道,宋家或許趁着這個機會來找回丢掉的顔面,但隻要蘇雲月明事理,忍讓一番,就會風平浪靜。
隻是他不曾想,蘇雲月會如此做,而且,如此明顯。
他蘇壑不求女兒有多大成就,但若想在世家險惡的鬥争下來安身,就必須要聰慧,否則,蘇雲月終究會成為世家鬥争之中的犧牲品。
蘇雲月咬牙,宋雨欣明顯是挖坑在等着她。
“蘇壑,你的閨女可真是非同一般啊!
”宋顯赫滿面陰沉,攜兩大宗師而來,“先是逃婚,使得我兒子顔面無存,如今都是大庭廣衆下羞辱我的女兒,好一個蘇家!
”
他喉嚨滾動,如獅子發怒,“真當我宋家好欺了麼?
”
蘇壑色變,他示意妻子護住女兒,帶着歉意道:“宋家主何必如此,如今暢談自幼戀愛,當父母的錯點鴛鴦譜,的确不對。
”
“今天雲月是莽撞了些,還請宋家主見諒,蘇壑在此賠禮了!
”
他放低态度,心中歎息。
“賠禮?
”宋顯赫怒而生笑,“哈哈哈,蘇壑,要不然我雨欣潑你女兒紅酒,我再與你賠禮如何?
”
蘇壑眼中精芒微閃,皺眉道:“看來,宋家主是執意要在這裡大動幹戈了?
”
他眉頭緊蹙,望着那兩位宗師,身後不知何時,也有兩位老者緩緩而來。
同是宗師,一人是他叔叔,一人是曾經蘇家救下的老仆。
霎那間,宗師氣勢如潮,如四頭熊虎對視,這股氣勢頓時讓周圍人色變,紛紛後退,留出一片場地。
就在兩人以及四大宗師對峙之中,一道蒼邁的聲音卻緩緩傳來,“今天我江南世家齊聚一堂,兩位家主都是位高權重之人,何必如此?
”
來人光頭,脖頸間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蔓延到衣襟才消失。
“羅旗!
”蘇壑微微色變,這是羅家宗師,當代羅家家主的父親。
羅旗走來,站在中間,道:“不過蘇家主,您女兒的确是稍微過分了一些,若是不處置的話,的确是讓宋家主難以平怒。
”
雖然是站在中間,蘇壑何等眼力,不由深吸一口氣。
宋家什麼時候把羅家拉攏過來了?
人群中,也有一人微微皺眉,他赫然是何家的家主,不過他的臉上卻帶有一絲譏諷,目光掠過蘇雲月身旁的秦軒時,微微低頭,不敢直視。
蘇家與何家交好,不過這一次,何家卻不曾站出來。
蘇壑的神色微變,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何家家主身上,眼中有一絲不可思議。
隻是他卻不知,不是何家家主不想站出來,而是因為場中有一人,威臨華夏,他不知秦軒用意,又怎麼敢站出來?
蘇壑不明白,所以他不由心中發沉,一時間神色陰沉不定。
“處置我?
”就在這時,一道帶着冷意的聲音響起,蘇雲月走到人前,“我倒要問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置?
”
蘇壑不由大怒,擡手便要揮掌,打在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兒臉上。
“壑!
”蘇壑妻子不由色變,雙手抓住蘇壑的手臂。
“你……”蘇壑氣的臉色發紫,渾身**。
倒是蘇雲月緩緩道:“爸,這件事交給我吧!
”
“交給你,你……”蘇壑開口便要罵,最後忽然眼眸光芒微動,所有的怒意便已經消失,他隻是望着蘇雲月,數十秒不曾開口。
“好,交給你!
”蘇壑一字一頓,仿佛傾盡了所有的力氣。
若不能以教而成長,便以戒而成長,蘇壑在這一刻仿佛有些明白。
他不是不知道蘇雲月秉性,能一個敢逃婚蘇宋兩家的女兒,又怎麼會是在他眼中的乖寶寶?
蘇壑一直在等,更是憂慮,他一生可以處理蘇家大小事務,唯獨教兒育女這件事他始終心存仁慈。
但在這一刻,蘇壑放下了身為父親教導女兒的手掌,卻是将現實這不帶溫情的巴掌留給了蘇雲月。
蘇壑望着蘇雲月,眼角有淚光,有不忍。
“也罷,今天事後,若你能醒悟,等我死去,也能瞑目了!
”蘇壑徒留一歎,後退數步,不再去管蘇雲月。
蘇雲月望着宋顯赫,不卑不亢。
宋顯赫也不由眉頭輕鎖,不知道蘇家在弄那一出戲。
“處置你?
逃婚的事情,我暫且不說,今天,隻要雨欣扇你三個耳光,此事就這麼算了。
”宋顯赫的聲音陰沉,宋雨欣更是揚起自己得意的臉,她臉上的紅酒已經近乎擦幹。
面對宋顯赫,蘇雲月卻不由冷笑道:“扇我三個耳光,她也配麼?
”
什麼?
周圍所有人不由一怔,滿面詫異。
“蘇家的這個丫頭瘋了麼?
”
“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真打算把宋家逼得惱羞成怒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