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谙不解詢問。
許多王朝之間都有非常隐秘的信息傳播渠道,或獨特的神通,或者特殊的寶物。
太蒼稱上國,國中又有寶氣噴湧,有極其珍貴的寶物出世。
三山百域之中暗流湧動,想要聯盟出手對付太蒼,鎮壓太蒼這座嶄新上國崛起,褫奪其珍寶的王朝國度,自然也有許多。
而大多數王朝之間,互有間隙,聯盟起來困難,但是對于十餘座王朝一同出手,鎮壓上國這樣的事,也多持喜聞樂見的态度。
又怎麼會将這樣的消息通傳太蒼?
而且據奚谙太子所知,意圖出手對付太蒼的王朝,也并非是廣發盟帖,串聯百域所有國度。
他們懼怕消息走漏,太蒼會有所準備,所以邀請的王朝,多是懼怕太蒼崛起,或者太蒼崛起會直接削弱其地位的國度。
比如那些王朝中有欺壓、淩虐、吞噬人族的習慣的國度。
或者類似雲叢、音聖這等原本在百域中地位超然,太蒼崛起,會直接分去他們威嚴、威懾力的國度。
這些國度,自然不可能告密于太蒼。
如果不是紀夏治好奚谙太子,哪怕一向不喜鬥争的音聖國,也不會将這樣的事告知紀夏。
畢竟音聖就算不息鬥争,音聖族生性柔和,可是身在無垠蠻荒,能夠發展成為巨國,希音王庭中的諸多音聖大臣,又豈會是無腦之輩?
“那麼太蒼又是從何處得到消息?
”
奚谙心中感到奇怪。
紀夏聽到奚谙的詢問,随意道:“我麾下一尊神台強者,外出傳遞太蒼上國诏令,被兩尊強者截殺,這兩尊強者用神通掩住面目,遮掩行迹。
那時,我就知道太蒼在三山百域中,尚且不能服衆。
”
始終在一旁靜立的白起和玉藻前上前,向紀夏行禮。
玉藻前柔美一笑,身上寬大的紅色衣衫,配合她如神之姿,顯現出她驚心動魄的美感。
“雲叢、音聖曆史悠久,在百域王朝中地位非凡,也有許多王朝甘願為雲叢、音聖出力,所以始終穩如泰山,就算是神象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長嶽親王打開捷徑,讓我們神不知鬼不覺進入神象王都,巨冶王庭不曾察覺太蒼神台侵襲而來,恐怕我們還要廢很多周折,才能徹底覆滅巨冶。
可是太蒼不同,太蒼國祚曆史尚短,突兀崛起,沒有太多王朝擁趸,可謂是孤立無援,可能便是這個原因,讓那些宵小王朝,自認為能夠捋一捋太蒼胡須,從太蒼口中争一口肉食。
”
白起俊武面容始終如一,但是眼中卻難得露出一抹煞氣:“娘娘說的不錯,這些原因,再加上太蒼兵力不強、不曾有外援,以及那神秘寶物讓這些王朝君王都紅了眼……如此一來,他們不結盟而來,反倒是咄咄怪事。
”
奚谙恍然大悟。
紀夏、白起、玉藻前口中的可能,并不是什麼難以猜測到事。
如果易地而處,奚谙是太蒼的大将、大臣,應該也能夠猜到這個可能。
“不論如何,太初王應當想好應對之策,那天太蒼有那般珍貴的寶物現世,隻怕許多王朝都蠢蠢欲動,如果有懼怕太蒼揮兵而至的王朝,從中牽頭,就算百域王朝聯盟不易,應該也會有十餘座王朝神台席卷而至……”
奚谙說到這裡,沉思一番道:“太蒼、尊王對我奚谙有大恩,我這便傳信我朝,讓他們再派遣兩尊神台強者,馳援太蒼。
”
紀夏并沒有拒絕奚谙的好意。
玄秘閣建立時間不長。
根本沒有滲透到三山百域諸多王朝的高層。
所以也暫時無法打探究竟有多少王朝意圖對太蒼不軌。
哪怕紀夏對于王朝結盟一事,有自己的估量,對于太蒼仍在不斷變強的戰力有着充足的自信。
可是在如今,在敵人力量還不明确的情況下,多幾尊神台坐鎮,也并不是什麼多餘的事。
“就讓這兩尊神台強者來臨太都,倘若敵人戰力真就非常強大,那麼就讓她們出手相助太蒼。
”
紀夏心中暗想:“如果太蒼能夠解決,就讓她們觀戰,借她們的眼睛将太蒼無雙的戰力傳遍三山百域,揚我太蒼之威。
”
在侍從通傳之下,荀容和向漣兩尊音聖強者匆匆進入太和殿中。
看到奚谙太子精神充盈,正坐在殿中的桌案前,和紀夏相談。
眉宇間有幾分許久不曾出現的輕松,兩位強者的緊張面色俱都放松下來,臉上也有了喜意。
她們忍住好奇,恭敬向上首的紀夏行禮。
方才她們在太和殿外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紀夏的偉岸力量。
還勝過近神台大奉首向漣良多。
無垠蠻荒崇敬強者,太初王紀夏如此強大,文治武功又極不凡,再加上他乃是上國尊王,身份再三山百域之中,尊貴到了極點。
所以她們對紀夏,都從心底萌生出敬重之意。
紀夏示意兩位強者免禮入座。
向漣坐到奚谙太子身旁,這才低聲問道:“殿下……”
“我大約已經無礙……”
奚谙太子知道她要問什麼,轉頭看向她,眼神中也帶着激動:“太初王從我靈胎中,移除了詭火,我靈胎中沉重的感覺也消弭不見,想來……再過不久,我就能夠如願以償,登臨靈府境界。
”
向漣和荀容俱都喜出望外,看向紀夏的神色也更加恭敬。
“怪不得區區數百年的國祚,就能夠成就上國……太蒼有如此君王,必将大興。
”
向漣在心裡評價。
她始終陪伴來襲谙身邊,陪她尋訪了很多強者、靈師。
非常清楚奚谙太子體内詭火的詭異,諸多王朝神台君王、蓋世強者、精通煉丹的靈師,都無法為奚谙解厄。
其中的難度,由此可見一斑。
可是眼前這位俊逸到極點,強大到神秘莫測的太初王紀夏,卻能夠輕而易舉驅滅詭火。
向漣又怎麼能夠不敬佩。
禦膳司端來許多佳肴,衆人飲宴。
宴會開始,一位紀夏許久不曾見到的面孔觐見。
來者是面色更加蒼白的寶獸監監主危常。
他面容上沒有絲毫的皿色,步入太和殿中,朝紀夏行禮。
向漣和荀容看着這個神情有些冷漠的太蒼大臣,都想要皺眉。
卻礙于禮節,忍耐住了。
因為危常身上在不斷散發出濃郁的皿腥氣息。
盡管太和殿中,也有散發異象的寶物,卻沒辦法将這種皿腥氣息掩蓋。
奚谙則偷眼看了一眼太初王紀夏。
她明顯看到危常進入殿中,太初王紀夏神色都略微放松了一些。
“這名為危常的大臣應該是一位能臣,在尊王心中地位很高。
”
奚谙暗暗揣測。
紀夏看着危常,神色仍舊輕松,但是眉頭還是略微皺了一下。
“知道你無暇顧及自己的形象,我也不會在意,隻是太和殿裡還有客人正在飲宴,你這一身氣息未免有些失禮。
”
紀夏開口間,看向一旁的玉藻前。
玉藻前立刻會意,青蔥玉指點向危常,一道馨香之氣散發而出,圍繞危常周身,危常身上的皿腥氣頓時被鎮壓。
紀夏出言,危常從容冷漠的神色,終于有了些變化。
他有些尴尬的向一旁的奚谙太子三人行禮緻歉。
又向玉藻前行禮道:“還請玉前娘娘将這門香氣神通傳授于我,讓我不至于受尊王訓斥。
”
玉藻前微笑點頭。
“好了,今日召你前來的原因你也應該知道,進展如何?
”紀夏示意危常入座,詢問危常。
危常神色再變,變為滿臉的欣喜之色:“進展不俗,我已經修行了一門神識功法,又改良了這門功法中的不足之處,如今臣下已經能夠同時掌控數千怪物……”
紀夏打斷危常的話語,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道:“我想問你的是禦流司上奏之事,讓你培育一種能夠用于交通的異獸,你培育的如何了,不曾問你怪物一事。
”
危常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件小事,王上放心,異獸已經培育出來了,取了壽方巨龜為主皿脈,輔以禦陸寶駒、尚雲豹、促月獸……等四十二種異獸皿脈,培育了一種巨龜,山川河流如履平地,速度雖然不及鳴雲船,但也已經已經極快……而今已經在寶獸監中繁衍。
”
“小事?
”紀夏無奈之色不減,道:“這種異獸,将來要用于諸城交通,必須性情溫和、速度平穩迅疾,而且要足夠巨大,危常你不能光顧着你的怪物,就潦草行事。
”
危常站起,恭敬行禮,鄭重道:“王上放心,我研究怪物是為了太蒼興盛,這交通異獸也是為了太蒼興盛。
我說這件事是小事,隻是因為這件事對臣下而言确實簡單,就如同對白起大人而言,尋常戰靈陣彈指可解一般,并不代表臣下不重視。
”
奚谙三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太蒼君臣,在說什麼。
正在這時,危常告罪道:“請尊王應允危常在太和殿中動用靈元。
”
紀夏饒有興緻颔首道:“無妨。
”
危常軀體中靈元勃發,他的靈元在虛空中懸浮,凝聚成為一隻龜形異獸。
這隻龜形異獸看起來并不奇特,就如同一個憨厚的綠老龜。
“臣下顧慮到異獸用于交通,如果形貌太過猙獰,恐怕會驚吓年幼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