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元神色一松道:“秦紀族兄與我約定太蒼太都王庭中見面,我連忙完成應許他的事,匆匆趕來,卻不見他的人影,着實讓我緊張了一番。
”
召吾和繁竹聽到召元的話語,不由想到一年前與他們一同面臨生死,又一同前往奉符的天才少年。
他來自大夏國,一個神秘的國度,不僅皿脈尊貴,天賦也極高。
秦紀未曾突破神通,練就靈輪之時,就能一招鎮壓十位神通強者,實力讓身為大符貴胄的召吾、繁竹等人汗顔。
當時秦紀不告而别,繁竹倒還好,卻着實讓召吾傷懷了好一陣,畢竟召吾極重情義,又多次受秦紀相助,心中對于秦紀有極深的友誼。
今天他們出使太蒼,沒想到召元突兀來訪,竟然是來此應秦紀的約定,讓他們很是意外。
降馥公主聽到召元的話,看到身側繁竹、召吾的神色,也記起去年有一位身份尊貴度額少年來訪修陽上宮,讓六皇兄贊不絕口。
隻是當時她年齡尚小,極少出宮,無緣一見。
如今能在太蒼見到,倒也不錯,降馥公主好奇心起,也四處張望起來。
紀夏聽到召元話語,便讓許多大臣退下,隻留下幾位知曉他去往大符的重臣。
旋即走下玉台,來到召元身前。
召元略有些疑惑,不解其意,突然,他腦中似有所悟,上下打量面露微笑的紀夏。
紀夏不語,任由召元目光掃過他周身。
“魔雷玄體真訣?
”
召元眼中驟然射出一道精光:“你就是秦紀?
”
召吾和繁竹聽到召元話語,臉上頓時露出茫然之色。
紀夏笑道:“召元前輩,許久不見,前輩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
召元臉色一僵,幾息之後,終于咧嘴笑道:“秦紀小友确實不凡,當時不過才天障修為,就能夠在我面前改易形容,而且令我毫無所覺。
”
召吾和繁竹對視一眼,眼中仍有幾分茫然。
眼前這位銀衣少年君王,不是太蒼的太初王嗎?
怎麼搖身一變,又變成了大夏族的秦紀?
一旁的降馥公主也十分不解,端詳了一陣紀夏,又看了一眼召元,若有所思。
這太初王就是當日那個天才少年?
确實不負天才之名。
紀夏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邀請召元上座。
旋即在召元身側坐下,道:“紀夏當日遊曆大符,卻又覺不能輕易暴露身份,于是便化身秦紀,還望前輩和二位族兄勿怪。
”
召元眼神始終停留在紀夏身上,聞言搖頭道:“無垠蠻荒詭谲遍地,殺機四伏,便是靈府修士,都不敢說自己不會招惹禍端,所以外出遊曆,隐瞞身份也是理所應當。
”
“再說,無論你是何等身份,當時确确實實救了我一命,這做不得假,我召元一生,雖不敢稱光明磊落,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
此時的召元,身軀魁偉,精神奕奕,看似一位三四十的中年人,他坐在桌案上,緩緩開口,給人一種雷霆顯化之感。
“前輩,突破到魔雷玄體真訣第四層了?
”
紀夏心頭略有些吃驚,魔雷玄體真訣,第一層依托靈元鍛體,靈元強大,修行速度則會更加快速。
而第二層之後,都要借助雷霆鍛體,凡雷還不行,而雷霆越強,鍛體的時間也就越長。
召元能夠突破第四重,大約是得到了新的強大雷霆之種。
“突破靈府那日當晚,困了我數十年的真訣瓶頸,被我僥幸突破。
”
召元展笑,又看了紀夏一眼,驚訝道:“你的進度也極快,已經第一重真訣圓滿了,如有合适的雷霆之種,就能立突破第二重境界。
”
紀夏輕歎道:“确實如此,隻是我機緣淺薄,不曾找到合适的雷霆之種。
”
“這有何難?
”召元哈哈大笑:“你的機緣到了,符生王剛剛賜了我一道極其強悍的雷霆之種,我之前賴以修行的雷霆之種也已經無法鍛鑄我的肉身,正好送給小友了。
”
他說到這裡,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探出,一道濃厚紫色雲層出現在他手中,其中時不時有雷霆劃過。
紀夏運轉大日靈眸看去,雲層中的紫色雷霆滿蘊偉力,極為不凡。
“這……前輩的禮物未免太過貴重了些。
”
紀夏并沒有惺惺作态,雷霆之種确實十分難得。
召元擺了擺手,那雷霆之種頓時飛到紀夏身前。
他不在意道:“你不惜沉重代價,救我性命,區區一個奇物算得了什麼?
他日你若有難,隻管知會我一聲,我将這條老命還于你也無不可。
”
紀夏默然,當日他吞噬附着在召元身上的強大陰影,隻有好處,并沒有半點代價。
現在召元知恩圖報到這種程度,倒是讓他頗為汗顔了。
紀夏想到此處,擡手之間拿出幾個寶瓶,悉數都是天丹府煉出的珍貴丹藥。
他一股腦扔給召元,道:“前輩厚意,紀夏知曉了,但是紀夏也不是攜恩自矜的人,我太蒼也并無什麼貴重的物事,這些丹藥,還請前輩收下,權當是我給符召晚輩們的禮物。
”
紀夏這番話說的老氣橫秋,讓一旁終于接受太初王就是秦紀這一事實的召吾臉色一黑。
轉眼秦紀的輩分就比他大上好幾輩了。
召元看着他手中的藥瓶,感受其内磅礴的藥力,心中啞然。
“這丹藥是太蒼自行煉制的?
藥力如此充盈,是難得一見的寶藥。
”
“而且每一個寶瓶中,起碼有幾十顆之多,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
召元看着幾個藥瓶,還待推辭,紀夏道:“召元族兄,你若是再推辭,這雷霆之種,隻怕我也要與你客氣一番了。
”
召元聽到紀夏的稱呼從前輩變為族兄,心頭大悅,點了點頭,将寶藥收入玄方寶物中道:“那族兄我便不客氣了。
”
召吾、繁竹、降馥公主面色都不甚好看。
召吾繁竹原本與紀夏平輩論交,如今紀夏卻和高出他們不知多少輩分的召元稱兄道弟……
降馥公主不由想到前一次來到太蒼,紀夏和她說過,他與她的父王平輩論交。
父王的事,她不甚清楚,可是召元伯伯,卻确實在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太初王面前自稱“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