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孩子在我院子裡掃了快半個月的地了。
”
二伯梁學林擺手說道:
“我還能一直揪着他不放?
我可沒那麼小心眼。
”
“那二伯,你是為什麼不願回縣城呢?
”
梁昭煌不由問道。
“為什麼?
”二伯梁學林忽然輕吐口氣,指着身前剛剛侍弄過的靈桑樹,說道:“小十七,你看這株靈桑樹,能看出什麼嗎?
”
梁昭煌看向那靈桑樹,微微皺眉道:
“這株靈桑樹枯枝、病枝不少,是家族留守的弟子沒有盡心照料?
”
“不!
他們照料的很用心!
”二伯卻是搖頭,說道:“這株靈桑樹之所以如此,隻是因為太老了。
”
“這株靈桑樹,是整個桑林中種植的第一棵靈桑樹,是整個桑林的母株。
”
二伯說着,目光遙望遠方道:
“還記得大概七十年前,父親帶着我們兄妹幾個在這廬東縣城掙紮求存,與城中那些散修家族并無什麼不同。
”
“甚至,因為修行時間太短,沒有攀扯上哪家縣豪,比之那些縣豪家族的仆修還多有不如。
”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的艱難日子。
”
“當時大家做夢都想擁有一塊屬于自己、屬于我們梁家的家園。
”
“後來,忽然有一天,父親帶着我們兄弟幾個來到這裡,當時這裡還叫桑園鎮。
”
“告訴我們,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園了,桑園鎮以後就改名叫梁園鄉!
”
“我們兄弟幾個當時真的是高興壞了。
”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喜悅之情。
”
二伯說着,面上也露出笑容來,似是回憶起當時的喜悅之情。
隻是這笑容卻是轉眼就消失。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家園,是父親用三妹換來的。
”
“四弟,也就是你的父親,為此和父親鬧翻,直接離家出走去了東海。
”
“但我和大哥、五弟還是留了下來,我們舍不得這片家園啊。
”
“這裡的條件太好了,尤其是這片靈桑林,我們當初恨不得天天住在這片桑林中,小心翼翼照料着這林中每一株靈桑樹。
”
“尤其是這棵母株,當年它還是生長最茂盛的時候,每年收獲的靈桑、靈桑葉都是最多的。
”
“當時雖然辛苦,但也是我笑的最多的時候。
”
二伯說到這,不由得一聲輕歎。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經過去快七十年了,這株靈桑母株也已經老了,難擋病害叢生。
”
“也是該給它修剪、修剪,好給旁邊那些靈桑讓出更多的成長空間,接受更多的陽光雨露。
”
這一次,梁昭煌卻是聽出了二伯的意思了。
對方這是在以靈桑樹自比,是有了給後輩讓位的意思。
梁昭煌不由微笑道:“二伯何出此言,這靈桑樹隻是一時受了些病害罷了,侍弄、修養一番必定能夠重新煥發綠意。
”
“哈哈……小十七你啊……”二伯這時卻是一笑,直接說開道:“就不用安慰我了。
”
“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
”
“年歲是已經到了,這些年又因為各種原因身上難免留下一些明傷、暗傷,不說油盡燈枯、也是潛力耗盡了,想要進階築基期是不可能了。
”
“接下來十幾年,我能夠安享晚年,已經算是幾個兄妹中極好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