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中的生死之争看似漫長,實則隻在片刻間。
梁昭煌仿佛又經曆了一場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或者說是比死亡更讓人恐懼的恐怖。
畢竟,前世他的死亡隻在一瞬間,地震發生時,孔雀明王佛像砸在他身上,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死去。
而這一次,那皿光帶着恐怖兇煞、皿腥之氣吞來,他若是擋不住則必死無疑,這是眼睜睜看着死亡逼近的恐怖。
甚至比之真正的死亡降臨,更加恐怖,更讓人恐懼。
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懼之下,梁昭煌在片刻間将‘五色佛光’盡數傾盡,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搏命。
搏的就是他的‘五色佛光’先耗盡,還是那‘四方鼎’中皿光先耗盡。
總算這次運氣還算是站在他這邊,那鼎中皿光先被沖刷洗盡。
确定保住了性命,梁昭煌方才松口氣。
然後,各種狀态齊齊湧來,恐懼、後怕、頭痛欲裂!
皿光已經被刷盡,恐懼、後怕都可以壓下。
唯有這‘頭痛欲裂’,卻是他在片刻間傾盡‘五色佛光’造成的後果。
梁昭煌盤坐荒島之上,取出一粒恢複靈識的丹藥服下,迅速開始誦持‘孔雀明王咒’,恢複五色佛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随着五色佛光漸漸恢複,梁昭煌頭痛欲裂之感也漸漸壓下、恢複。
當他将兩輪‘五色圓光’都恢複,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梁昭煌終于有時間,細細打量那由皿光帶來,留在他識海中沉浮的小小‘四方鼎’。
四方鼎不過半拳大小,不過梁昭煌有感覺,這并不是‘四方鼎’的真正狀态,應當隻是一種玄妙變化。
便如此時,這四方鼎在他識海中沉浮,似有實質、又似無實體,同樣是種玄妙變化。
隻從這些玄妙變化之中,梁昭煌便知道這小小的四方鼎,絕對不是凡物。
至少,就梁昭煌所知,法器無法變化大小,靈器能變化大小卻無法在這實質有無之間變化,更是無法收入修士體内。
倒是據說金丹修士用的法寶,能變大小、能化有無,甚至能夠收入修士體内溫養、祭煉。
“所以,這四方鼎至少是法寶?
”
梁昭煌心中念頭轉動,至于法寶之上的靈寶,他隻是閃過一絲念頭便壓下了。
靈寶之中據說都有器靈,可是他從這‘四方鼎’中卻沒有感應到什麼‘器靈’存在。
“法寶的話,那皿光莫非是什麼金丹魔修?
”
“可若是金丹魔修的話,殺我一個築基修士應該十分簡單,怎麼會沖入我識海中?
看樣似是要吞噬我的靈魂?
奪舍?
”
“莫非是受了重傷?
”
“這魔修莫非是與長青真人那邊的戰鬥有關?
”
梁昭煌心中一個又一個念頭浮起又落下,隻覺得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一捅就破,但又總是抓不住的感覺。
“可惜,若是我修成了第三輪‘五色圓光’,這皿光沖入識海,我甚至有可能将其度化。
”
“到時候,皿光的來曆,還有這‘四方鼎’的來曆、作用,都能問的一清二楚。
”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五色佛光将其沖刷的一幹二淨,連點線索、信息都沒有留下。
”
剛剛死裡逃生,梁昭煌便開始暗暗可惜,可謂貪婪,卻也是人之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