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中野區,與聖瑪麗大教堂相隔數條街的聖東大教堂。
禬帶着黑色圓禮帽、身穿黑色風衣的滿天星躲過教堂外密集巡查的東警廳值守警員,溜進了教堂一層大廳。
他緩緩走在大廳側面的廊道,靠近側門。
透過門縫,他看向大廳裡面——大廳裡密密麻麻上千人,穿着同樣的黑色制服,盤腿坐在一個個形狀複雜的法陣上。
大廳最裡面,高高的講台上,一個頭戴高高烏帽子、白色狩衣的陰陽師背對着衆人,筆直挺立在講台後面。
滿天星的眼神閃過一瞬殺意。
下一刻,一道透明光柱突然出現在講台上面的屋頂,而後閃電般沖着陰陽師罩了下去。
速度太快了,陰陽師完全沒有來得及閃躲,便被扣進光柱之中。
禬光柱之内,瞬間出現無數道密密麻麻的細線。
它們穿過陰陽師的身體,将他切割成數不清的細小碎片,鮮皿在光柱裡飛濺。
大廳裡響起了驚恐的尖叫聲,慌亂的腳步聲。
人們碰撞,擁擠,踩踏……
“誰妨礙聖女,”滿天星看着皿腥的一幕,面容冷峻,
“誰碎成肉醬。
”他壓了壓圓禮帽,轉身準備離去。
“嘿,夥計,”禬他的身後響起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
“别着急走。
”滿天星轉過身,看向對方——男人梳着背頭,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射出老鷹般犀利的目光。
身穿灰色呢子大衣,手裡夾着一根煙抽了一半碧絲夢。
“作家調查員,”滿天星滿臉陰沉,
“如果我是你,就會在僥幸撿到一條命之後,從這個國家消失掉。
”作家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彩色照片。
禬照片上,兩個穿着西服的年輕男子坐在草坪上,搭着彼此的肩膀,沖着鏡頭燦爛微笑。
“生田信尹,我最忠實的助理,”作家把照片捧在手心,仔細凝視着,
“古村步實,我勤勤懇懇的司機。
”
“司機和助理……”滿天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要為司機和助理報仇?
不惜以身犯險?
”
“何止呢,”作家又從懷裡掏出一本黑白封皮的書,
“我還專門為此寫了一本登上東都新書暢銷榜首位的,驅車數百裡趕到黎都,和一位性格古怪的女陰陽師打了幾乎不可能赢下的賭,換了我合作多年的出版社和編輯……”禬滿天星:“如果到頭來,你一無所獲,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豈不是很可笑?
”
“你對自己的命運進行了非常準确的預測,”作家走向大廳側門,一腳踹開了它——原本吵鬧的教堂瞬間安靜下來。
滿天星朝着大廳看了過去,原本擁擠着一千多人的大廳轉瞬間隻剩下了一個孤單的身影,他仿佛剛從夢中驚醒,茫然看着四周。
一名調查員助理手持注射器,快步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脖子後面紮下一針,男子瞬間倒下。
幾名警員将男子擡起,離開大廳。
禬滿天星似乎明白了什麼,憤怒看着作家。
“他是東警廳的‘收容物’,”作家說道:“編号14,代号【夢的複制者】。
”滿天星:“怪誕能力者?
”作家:“算不上,最多是某種異能——當他夢遊的時候,就會不停複制自己,如果有人在他的耳邊說出一個準确的數字,他很快就能複制出那麼多的自己。
當然,如果有人将他從夢遊中喚醒,複制的他就會瞬間消失。
”滿天星:“聽起來挺有意思,你們沒有想過讓他的複制品去怪誕事件裡試錯麼?
”作家:“很可惜,他和他的複制品都很怕怪誕,他的複制品嗅到怪誕規則的氣息很快就會灰飛煙滅——禬當年收容這位的時候,我真的想不到除了制造虛假繁榮的電影票房之外,他還能有什麼别的用途,直到今天晚上……”滿天星露出了冷笑:“你将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追悔莫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