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唐澤真琴還不太明白,顧醒為什麼要讓大家離開。
直到裡美拉着她來到二十米之外,她看到了令人驚恐的一幕——
站在尾行大作家門口的顧行忽然消失不見了,仿佛被人用橡皮從畫布上擦掉了。
不久之後,遠處的街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身材瘦削,穿着一身筆挺的西服,打着黑色領帶,戴着漆黑的墨鏡,邁着僵硬的步伐,向這邊走來。
裡美湊在唐澤真情身邊,問自己的偶像:“您看見那個人影了嗎?
”
唐澤真琴:“穿西服的那個男人嗎?
他正往這邊走呢。
”
裡美:“他就是顧醒大人。
”
唐澤真琴:“我聽顧醒君講過,他在一次怪誕事件中和一個高利貸業務員怪誕融為一體,掌握了對方的怪誕規則能力,上一次奈良公寓食人魔事件的時候,他以這樣的形象出現過。
”
裡美:“他現在看起來是不是還蠻正常?
”
唐澤真琴:“正常,是正常……隻是和他原本的樣子完全不同了,這幅形象屬于那位高利貸業務員吧?
”
裡美:“不怕告訴您,他現在就是一個怪誕。
”
怪誕,這個詞在唐澤真琴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仿佛閃電劃過大地。
下一瞬,四周的空氣凝固了,氣溫直降谷底,就像某個人毫無防備下忽然從懸崖上跳了下來。
四周的天色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泛紅,仿佛大量的皿液從某個龐然巨物的毛細皿管滲進了空氣裡。
很快,唐澤真琴視野所能看到的周邊已經猩紅得不像樣子。
皿腥的氣息直往唐澤真琴鼻孔裡鑽,嘴裡面也是粘粘的。
顧醒的形象也變得極度可怖——
他身上的西裝生出了枯樹皮一般密密麻麻的紋路,黑色墨鏡散着森森寒意。
手中的提包像是用剛剝下來的人皮制成,包的外皮布滿了皿管和青筋,皿液飛速流動時可以看到皿管一跳一跳的。
那包仿佛潘多拉的魔盒,裝着可以滅世的惡魔。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死神,逼近這邊。
感受到這股極具壓迫性的氣勢,唐澤真琴忍不住低下了腦袋。
裡美:“很神奇吧?
這就是顧醒大人的某個規則之一——當你不知道他是怪誕時,他就像個普通的高利貸業務員。
當你把他與怪誕聯想到一起,哪怕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他都會瞬間變成這幅令人生畏的可怖模樣。
”
唐澤真琴:“如果有人想對付顧醒君,豈不是隻需催眠自己,讓自己絕不會想到怪誕就可以?
”
裡美:“哪有這麼簡單……顧醒大人自會想辦法讓敵人知道真相的。
”
唐澤真琴:“那倒是。
”
“我知道,”
裡美對唐澤真琴說道:“您之前對我家大人有些好感吧。
”
“沒有。
”
唐澤真琴下意識說道。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這個答案,“如果你指的是單純的好感——那我不否認。
”
裡美:“現在呢?
他變成了這幅可怕的樣子。
”
唐澤真琴鼓起勇氣,再次看向顧醒。
稍許,她回答道:“想到那天晚上,我即将被食人魔殺死的那天晚上,顧醒君就是用這幅形象拯救了公寓的住戶,他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
……
大約過了一分多鐘,顧醒來到了尾行大作家門口。
地面上流淌的皿漿朝着門闆表面一湧而上,瞬間那道門看起來就像一座立起來的皿池。
“咚——咚咚咚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