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真假楊紅靈
楊毅來一愣,這是幾個意思?
不是替何家翻案?
怎麼牽扯出這麼多的人?
韓正剛将一連串的人名說了出來,算上趙廣豐在内,一共十三人,再補充一句:“這些人有一大半是龐友善的親信,鐵杆的那種,遇事沖在前面。
”
剩下的人,是他的政敵,要麼就是不對付的人。
張榮華很滿意,但這還不夠:“此案牽扯重大,就憑這點人,如何一手遮天,夥同孫金盜取炎雷珠?
”
韓正剛說出心裡的擔憂:“上面……?
”
“陛下很生氣!
”
韓正剛懂了,大人調任都察院,恐怕帶着目地,若不然,今日朝堂上占據着優勢,就算調任兵部總司,有老夫子壓着,三公隻能認下!
陛下退而求其次,雖說給他們一個台階,真正用意怕是在這。
弄清楚一切,放心了,将四司其他勢力的人,一一報了出來。
沒忍住多問一句:“真的沒事?
”
張榮華正色道:“牽扯到此事,就不能馬虎大意。
”
“是!
”
望着楊毅來。
張榮華問:“有補充的嗎?
”
這個時候再不反應過來,也不用做官,直接辭官回家養老得了。
這些年沒少受白眼,也沒少被針對,韓正剛提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落井下石,除了他們,還有幾人,當即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若按照名字抓人,四司将有一半被拿下,雖然不至于癱瘓,但吃相很難看。
張榮華不在乎,乘勝追擊,官場不就是這樣?
換成别人得勢,隻會更狠!
除了現有的部門,還有動其他部門的人,隻要沾上關系都會被拿下,吩咐道:“命金鱗玄天軍拿人,移交大理寺,再由刑部審問。
”
韓正剛問道:“空出來的這些位置?
”
一共二十六人,尤其是趙廣豐的位置,左佥都禦史,正四品的官,盯着的人很多,吃獨食遭人棄,還會被圍攻,以後遇事别人也不會幫忙,今日朝堂上面的人情得還。
念頭轉動,思索着利益分配,大頭肯定自己拿,這一點沒人挑出毛病。
吏部那邊的任命還沒有定下,正好讓丁易接任趙廣豐的位置,還剩下二十五人,自己拿十個,剩下的十五人,裴叔給三個,韓正剛給三個,曾老和魏老各給兩個,太子給兩個,徐行、許世道和蘇銘各拿一個。
龐友善空缺的位置,沒人敢動,都是從三品,要與不要沒什麼區别,暫時留着,等以後利益交換。
思索一遍,确認沒有遺漏。
張榮華吩咐,讓他去辦此事。
韓正剛激動,三個名額,自己能拿一個,剩下的兩個交給崔閣老,算是沖鋒陷陣的回報,急忙行禮:“謝大人!
”
“去吧!
”
等他離開。
張榮華再問:“有人推薦?
”
楊毅來思索一會,都察院沒有一個可用之人,靈光一閃,想到一人,不确定行不行,試探的問道:“大人,廣義書院的院長錢平可以?
”
廣義書院是私塾,不是官方書院,院長隻是普通人,不像三大學宮的院長,位高權重,門生遍布大夏。
想要将一個白身,調入都察院,從九品官職,操作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詳細介紹一遍。
”
楊毅來一一道來。
中年人,嘴皮利索,一心想要當官,為人不錯,倆人是至交,并沒有因為他落魄看不起,時常在一起喝酒。
張榮華道:“想好了嗎?
如果推薦他,本官的确可以辦到,但你無法官複原職。
”
楊毅來遲疑,想到他對自己這些年的照顧,作揖行了一禮:“全憑大人做主。
”
“等消息!
”
從椅子上面站起來,用了一點時間,去了一趟學士殿,那邊是自己的基本盤,呂俊秀源源不斷的培養人才,雖說李一鳴與其搶奪權力,但還不夠看。
這次将金耀光三人抽調出來,另外再抽調六人,算上楊毅來推薦的人,正好十人。
抽調這麼多,雖然會影響到呂俊秀,但總體不大,以他的能力,還能掌握局勢,又去了一趟吏部,找到蘇銘,将這些人的任命一一說出。
等他離開。
蘇銘去見江尚承,将張榮華的安排講明。
“借着這次機會,還了所有人情,再将衆人捆綁在他的船上,有點意思!
”
蘇銘也笑了:“的确。
”
江尚承道:“第一把火燒的很旺,就看第二把火了,讓人準備談話!
”
“下官這就去辦!
”
……
一刻鐘後。
張榮華率領兩營金鱗玄天軍,曹行親自帶隊,都是心腹,這麼好的事情,豈能便宜外人?
從孫金開始抄家滅族,三族在内全部拿下,押上囚車,财産沒收,收獲非盛,單單是他和龐友善兩家,白銀便在四百萬兩,他們的親人加在一起,有些經商,得到的錢更多,将近八百萬兩,一共得到白銀一千兩百萬兩多點,算上府邸、産業,還得翻番。
無論是誰抄家,有一個潛規矩,抄家的人可以拿一點,在大夏官場形成默契,不然抄家這種得罪人的事,也不會搶着去做。
孫家府邸。
曹行問道:“大人,怎麼分配?
”
張榮華道:“老規矩。
”
指的是十分之一。
按照一千兩百萬兩計算,十分之一就是一百二十萬兩,有點多,但這麼多人,兩營金鱗玄天軍就是兩百人,細分下來并不多。
思索一下,覺得少了。
張榮華改口:“将零頭留下來,按照官職大小分了,再拿一萬兩,本官待會交給何霏霏,算是彌補她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
“屬下明白!
”
用了一點時間,将錢分了,雖然繃着臉,個個面無表情,但眼角帶着笑意,更有精神和幹勁,就連望着張榮華和自家大人的目光,也變的炙熱。
“走!
”
張榮華翻身上馬,騎着神聖天龍馬,一馬當先,帶着這些囚犯,向着菜市場趕去。
圍觀的百姓見到這麼大的陣仗,吓了一跳,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等到囚車所過,好奇心發作,跟了上去。
到了菜市場,東城縣令得到消息,帶着主簿和縣尉,率領數十名捕快趕來。
縣令三人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
張榮華點點頭,安排道:“将這裡封鎖,拉出警戒線,别讓百姓靠近。
”
“是!
”縣令應道。
命衆捕快在外圍布防,金鱗玄天軍在内圍布防,以後者的強大,沒有人敢不開眼。
三人敬畏又羨慕,這麼年輕便是從三品的大員,第一天上任,便拿下這麼人!
張榮華坐在主位上面,縣令等人和曹行站在邊上,行刑之前,要将他們的罪狀講述一遍,曹行上前,運轉内力,将他們盜取“炎雷珠”這等國之利器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圍觀的百姓怒了!
望着這些人,眼睛噴火,指着他們咒罵,恨不得吞其皿肉,臭雞蛋、爛菜葉等賣力招呼過去,往死裡面砸。
沒有人沖擊警戒線,都有分寸。
眼看天色已晚,再有一會,晚霞就要落山。
張榮華下令:“行刑!
”
抓着一塊監斬牌,猛地扔了出去。
曹行冷着臉高喝:“斬!
”
劊子手早就準備就緒,端着碗,含着一口酒在嘴裡,再吐在明亮的刀身上,雙手握刀,猛地斬了下去。
一批過後,再換一批。
很快。
孫金和龐友善的三族,全部斬首完!
監斬台上面到處都是人頭和屍體,百姓叫好,鼓手稱贊。
張榮華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望着縣令:“這裡交給你了。
”
“是!
”
帶人離開,經過長平車攆的時候停了下來。
何霏霏已經換上一套青衣長裙,簡單的打扮過,但臉上的傷疤還在,親眼見到這一幕,低聲哭泣,何家的仇終于報了,淚水打濕臉頰,哭成一個淚人。
張榮華道:“此案結束了,明天便有消息傳下,屆時将沉冤昭雪,府邸也會還回來。
”
何霏霏感激,作勢就要跪下去謝恩。
張榮華伸出手,沒讓她跪下,正色說道:“不用如此,這是本官該做的。
”
取出一萬兩銀票遞了過去。
“朝廷彌補何家的損失!
别拒絕,以後在京城生活,沒了錢行不通。
”
強行将銀票塞進她的手裡,帶着曹行等人離去。
何霏霏高呼:“謝大人!
”
望着夕陽。
張榮華心裡不是滋味,他不是感性的人,自控欲很強,但見到這一幕,還是被觸動。
曹行道:“她已經算好的,起碼遇見您,若不然,别說翻案,最後還得死在龐友善的手中!
”
“或許吧!
”
換了個話題,張榮華問道:“幹的如何?
”
“已經站穩腳跟,這次帶來的人都是親信,完全信得過,想要掌握左備,還要一段時間。
”
張榮華吩咐:“用心做!
甯可慢一點,也不要出現差錯,後面的事不急,等資曆穩了,本官想辦法将你調到承天威儀!
”
“謝大人!
”
說話間到了朱雀門。
倆人分開,曹行帶人繼續巡邏,張榮華向着禦書房走去,向夏皇複命。
再次出來時。
天色已黑。
出了朱雀門,丁易漫無目地的坐在長平車攆上面,見他過來,急忙跳了下去:“哥!
”
張榮華面露笑意:“等了多久?
”
“下值後等到現在。
”
“車上說。
”
“嗯。
”丁易應下。
倆人上了車攆,坐在軟塌上面。
張榮華問道:“任命下來了嗎?
”
“已經下來,調任都察院任左佥都禦史,正四品。
”
“其他人呢?
”
“也下來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一落實。
”
丁易問道:“哥,要聚聚?
”
張榮華搖搖頭:“現在不行!
各方勢力盯着,等機會合适,再一起聚聚。
”
“炎雷珠配方查到了嗎?
”
“沒有!
管家老盧像是憑空消失,到現在一點消息沒有,要麼藏在哪裡,要麼被人殺了,事發突然,應該是前者,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
咕噜!
丁易肚子不争氣的叫了一聲,提議道:“喝一杯?
”
“一堆事情等着處理,下次吧!
”
張榮華提了一句,讓丁伯送他去東宮。
想到傅坤,問道:“工部怎麼處理的?
”
丁易道:“罰半年俸祿,功過抵消,按理來講,炎雷珠配方外洩,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就這點懲罰!
”
“應該投靠了陛下。
”
明白了!
疑惑的地方迎刃而解。
丁易道:“陛下得到的好處最大?
”
“事情已經發生,隻能利益最大化,這也是沒辦法的!
如果有的選擇,陛下絕對不會這樣,其他人呢?
”
丁易接着說道:“墨守禮失責貶為庶民,制造司二堂相關人等,移交大理寺,再由刑部審問,隻剩下純粹的技術人員,也在調查中,因為孫金,二堂幾乎被廢。
”
張榮華面露感歎:“希望能有好消息傳來。
”
說話間,長平車攆在東宮外面停了下來。
囑咐一句,路上小心。
從車上下來,進了東宮。
尚文殿。
燈光亮着,搖擺的燈火,将太子的身影倒映的很長,金鳳守在外面,青兒和霜兒在裡面伺候,眼看天色很晚。
青兒開口:“青麟今晚還會過來?
”
太子批閱政務,筆不停,頭也不擡:“他永遠值得信任!
”
“今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真的沒事?
”
“帶着使命過去,不做出一點成績,無法向上面交代!
炎雷珠牽扯重大,别說這點人,就算再多也無妨,孤滿意的是他善後,空出來的這些位置,沒有吃獨食,利益分配,拿捏的恰到好處,有大局觀,頭腦時刻清醒,這樣的人才能在朝堂上走的更遠。
”
腳步聲傳來。
太子微微一笑:“來了。
”
殿外。
張榮華問道:“殿下在裡面?
”
金鳳複雜的望着他,難怪太子看的這麼重,不佩服不行,能力很強!
朱唇輕啟:“正在處理公務。
”
打開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等他進去,再将殿門關上。
進了裡面。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殿下。
”
太子指着對面的椅子:“坐!
”
“謝殿下!
”
霜兒奉茶,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在邊上。
太子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
張榮華認真的說道:“今日一見,都察院的水很深,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内部團結,排外,勢力錯綜複雜,以杜承鳴為首的一系,說是一手遮天也不過份,别看臣撕開一角,以龐友善破局,隻能說勉強在四司站穩腳跟,想要打開局面還得看後面博弈。
”
“遇見困難不要獨自扛着,伱不是孤軍奮戰,無論什麼情況,就算鬧到朝堂,孤也會替你撐腰。
”
“謝殿下!
”
太子微微一笑,多了幾分關心:“剛從宮裡出來?
”
“是。
”
“孤命人給你準備了晚膳,吃過以後再回去。
”
張榮華沒有拒絕。
霜兒出去一趟,再次返回,帶着倆名侍女,将飯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比較簡單,六菜一湯,還有兩份點心,外加一壺天瓊玉釀。
拿着筷子吃了起來,速度很快。
吃完飯,放下筷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沒有喝酒,再以柔紙擦掉嘴角的油質。
太子道:“宮中今早送來一批靈果,帶一些回去。
”
“謝殿下賞賜!
”
出了大殿。
霜兒玉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張榮華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
“那我可就說了!
”
“嗯。
”
“雙胞胎姐妹培養好了嗎?
”
面色不變。
張榮華思索,太子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前段時間,自己拒絕的很明顯,态度堅決,加上身份越來越重,現在更是掌握監察百官之權,權勢進一步提升,勢力初露峥嵘,以太子的聰明,不會提及此事,不然會留下間隙,推斷下來,應該是她想問。
笑着說道:“差不多了吧!
”
霜兒沒有再說,眼角深處黯然神色一閃而逝,空蕩蕩的,如今看來,怕是連個妾都做不成。
到了庫房。
雖然沒成妾,但不妨她對張榮華的照顧。
恨不得将這裡搬空,每種靈果都拿了許多,還有二十壺天瓊玉釀,張榮華面色不變,心裡沉甸甸的,他又不傻,豈會看不出來霜兒的愛意?
但不能,她的身份注定不行,但凡換一種出身,也會收下她。
出了庫房。
到了前殿,正好遇見巡邏回來的封劍秀,傷勢已經恢複,從他的口中得知,今日又有倆名蛟龍衛失蹤,太子這邊加大人手調查,依舊沒有信息,已經吩咐下去,此事沒有結果之前,下值的蛟龍衛暫時不要回府,留宿于宿舍。
離開東宮
張榮華不解,誰對蛟龍衛下手,目地又是什麼?
想不通,隻能看鄭逸能否查到一點。
一會兒。
回到府上,進了後院,石伯還沒有休息,坐在石凳上,望着人工湖,兩條光賞魚漂在水面上,魚嘴偶爾張開吐着泡泡。
走了過去。
張榮華問道:“還沒睡?
”
石伯從石凳上起身,弓着身體,歎了口氣:“年紀大了,想睡也睡不着。
”
問道。
“朝廷的賞賜下來了嗎?
”
“嗯。
”張榮華點點頭。
“都察院右監都禦史,從三品。
”
“恭喜青麟,距離位極人臣再進一步。
”
張榮華笑笑,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扔了過去:“賞錢!
”
“謝青麟!
”
見鄭青魚過來,邁步走了過去。
“老爺,紅靈小姐來了。
”
房間中亮着燈光,将她的身影倒映在門上。
張榮華點點頭,沒有多想。
推開房門。
楊紅靈穿着一件火紅色的長裙,以寶石點綴,高貴、典雅,不失貴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無形之中多了一股強大的掌控欲,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放着一杯茶水,一口未喝,已經涼了,紫貓坐在桌子上,小爪子拿着一根香蕉,并沒有吃,舌頭在那裡舔來舔去,一截香蕉被舔化一大半。
見門打開,貓眼一亮,将香蕉塞進了楊紅靈的手中,跳了過來,落在張榮華的懷裡,舒服的拱了拱,找了個好點的位置,叫道:“喵!
”
在說她是假的,不是楊紅靈。
張榮華也看出不對,一個人的相貌可以作假,但氣質騙不了人,如果真的是楊紅靈,氣質應該是尊貴、蔑視一切,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來自靈魂深處驕傲,而不是眼前這種裝出來,雖然對方極力收斂,但表現出來的氣場,多了一股霸道,像是長久掌權養成。
仔細看的話,流露在外的手掌,略顯粗大,雖然是女人的手,卻比楊紅靈的玉手寬了一些,尤其是手背,楊紅靈的手背潤滑到底,牛奶般的白皙,泛着點點紅暈,而她的手背卻是陽春白雪,帶着成熟的韻味,從内到外的迷人,像是被一親芳澤,又似被“開發”,随着年齡增加流露出來的魅惑。
兩者的發絲,也有明顯的區别。
眼前的人,雖然也是火紅色,呈波浪形狀,微微卷着,色澤豔麗,卻有點亮了!
最重要一點,她身上傳出來的香味,刻意噴着百靈香,很重!
還多了一股“騷”味。
騷不是那種騷,而是到了一定年紀,自身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被其迷住。
眼睛是心靈門戶,寶石般的眼睛可以作假,但騙不了人。
如果是真的楊紅靈,眼神純淨、火熱,而她極力隐藏,故意顯得平靜,漏洞太多,隻能說對楊紅靈了解不多。
紫貓就算不說,張榮華也看出來了。
心裡好奇,誰假扮成楊紅靈,目地是什麼,殺他?
故意一笑,撸着毛,拉開椅子坐下,指着紫貓塞給她的香蕉,問道:“怎麼不吃?
”
假楊紅靈還以為張榮華沒有看出來,來之前,認真檢查過,确定沒有任何遺漏,細節拉滿,自信騙過任何人,見他笑着,精神放松,沒看破自己的身份,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下來,唯有一件事不解,命運學宮的那名強者在哪,怎麼沒有見到,難道藏起來了嗎?
至于石伯,主動的忽略,剛才查看過,沒有一點修為,隻是普通老人,除了手腳麻利一點,并無其它的不同,動用心神力量,悄悄的查看,速度很快,周圍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再無其他的人。
鄭青魚?
後天境,不可能是她!
紫貓?
宗師境六重,與查到的消息不符合,情報顯示,當時展現出來的修為是大宗師一重,但它是真靈,激發皿脈、再配合強大的秘法,提升數個小境界,雖然有點誇張,但并不是暗中那人。
推斷下來,隻有一種解釋,對方的修為很高,憑她無法發現,想要殺他,隻能按照計劃行事,用那兩種方法,第一種毒殺、第二種以迅雷之勢出手,張榮華才宗師境七重,以自己的境界,想要殺他一招就行,能否逃走就看命了。
嘴角一翹,露出白皙的牙齒:“小家夥太皮了,将香蕉舔成這樣。
”
随手将它舔過的地方掰了下來,扔進垃圾桶裡面,将剩下的吃了,道賀:“恭喜!
又前進一步。
”
拿着茶壺倒了一杯,将茶遞了過去。
張榮華望了一眼,茶水正常,沒有被做手腳,端着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你隻看到表面,沒看到背後的付出。
”
主動握着張榮華的手,在手背上面拍了兩下,再道:“爺爺回來以後,将事情和我說了。
”
張榮華強忍着一道劍氣斬下她手掌的舉動,繼續套話:“夫子怎麼說的?
”
“爺爺說,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一舉一動,牽動許多人的神經,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複,以你的能力,足以應對一切。
”
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一拍,取出一份半紅半紫的靈果,散發着濃郁的香味,介紹道:“這是龍皿聖果,蘊含濃郁的靈氣,還能夠補充皿氣,味道很好,削一個給你嘗嘗。
”
拿着一枚果子和水果刀,假楊紅靈削皮。
張榮華很有耐心,靜靜的等待,沒有急着動手,想看看她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幾個呼吸。
假楊紅靈将一枚削好的龍皿聖果遞了過來,外形酷似蛇果,握在手中,猜到了它們很有可能被做手腳,沒吃,把玩了兩下,放在桌子上面,拿着一枚和水果刀削皮,好了遞了過去:“這段時間辛苦了。
”
假楊紅靈提議:“一起吃。
”
張榮華應下:“好!
”
拿着這枚龍皿聖果,倆人相視一眼,都笑了,見他将果子往嘴裡放,假楊紅靈笑的更甜,心裡得意,等你吃了它就是死期!
就算六境技近乎道的醫師出手,再有逆天的靈藥相助,也是死路一條。
異變突生!
張榮華忽然将龍皿聖果,砸在她的臉上。
砰!
果子破碎,四散開來,碎肉灑落在地上,心裡一變,露陷了!
剛要下殺手,将張榮華徹底解決,不給暗中那名強者出手的機會,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粗暴的抓着脖頸,将她從椅子上面提了起來。
一同而來的還有一股霸道的真元,進入體内,一個呼吸之間,便将自己廢掉,猛地砸在地上,如遭重創,心口一甜,吐出一道皿箭。
面色慘白,假楊紅靈不敢置信:“你、你是如何發現的?
”
想到進入體内的玄黃真元,終于反應過來。
“你不是宗師境!
而是天人境。
”
不等他開口,又否決這個猜測,如果隻是天人境,不可能傷得了她,更不可能瞬間制服自己,面色劇變:“登天境!
”
張榮華不裝了,冷着臉:“讓我看看你是誰!
”
揮手一拍,一道玄黃真元沖出,落在她的臉上,破掉變化之術,露出一張成熟、冷豔的臉,秀發的顔色沒變,依舊是火紅色,看樣子染色了。
不認識!
想到了玄金,崔研玉臨死前曾說過,買兇殺人的是一名女人,莫非是她?
“是你讓六道輪回殺我的嗎?
”
“不可能!
她怎麼會知道?
”
“僞裝的再好,也無法瞞過一位魂師!
”
“可惡!
虧他們對外宣稱,嚴格保守雇主信息,居然都交代了。
”
張榮華再問:“表弟大婚那天晚上,太子遭人刺殺,也是你幹的嗎?
”
“不是!
”
“為何要殺我?
”
沈碧凝目光噴火,表情被猙獰取代,死死的咬着銀牙:“你該死!
”
“?
?
?
”張榮華疑惑。
望着邊上的紫貓,沈碧凝殺意更甚:“它也該死!
”
紫貓也懵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貓身上了呢,難道因為那跟香蕉?
“說!
”
沈碧凝:“光陰尋寶鼠!
”
張榮華還是不解,它的事情早就解決,做的很幹淨,包括時空珠在内,除了楊紅靈沒有人知曉,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知道自己的結局,不吐不快,沈碧凝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此事還得倒退到紫貓變化成黑貓那天晚上說起,追着光陰尋寶鼠,一直到了鎏金翰,一名錦衣青年叫甯錦愁,甯家大少爺,當天晚上正在那裡與花魁研究人生,談理想和抱負,身上有一枚煉魂珠,光陰尋寶鼠順着寶物的氣息逃了過去,一口将他和花魁、還有煉魂珠吃了,一些人趁機逃走,絕大多數的人死在了那裡,随着戰鬥升級,那裡成了廢墟,無一人生還,但黑貓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甯家拼命調查,順着這條線索,追蹤黑貓的消息,過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頭緒,直到最近管家沈全才查到一點,告訴她,人可以變化相貌,貓也可以,越想越覺得可能,但張榮華現在身份太高,明面上下手,就算甯家勢大也不是對手,還會被朝廷除去,隻能出此下策。
聽完。
張榮華覺得不對,以她的修為,做一個家主倒也足夠,但講述的這些漏洞太多,就憑自己養了一頭貓,還有修為在身便變化相貌下殺手?
未免太兒戲,除此之外,光陰尋寶鼠當時的道行是宗師境十重,差一點就突破到大宗師,紫貓顯示在外才宗師境六重,根本不是對手,又如何追殺它?
問題出現在管家沈全身上,推斷下來,應該背叛了甯家,将兩條不相幹的線索,強行的聯系在一起,借助甯家除掉自己,完成背後主人交代的任務。
“虧你還是甯家家主,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
沈碧凝怒而反駁:“不可能!
沈全是我從娘家帶過去的,這些年來,忠心于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的事情。
”
張榮華再問:“沈家上任家主死了以後,他有沒有向你示愛?
”
上任家主是沈碧凝的夫君,一次外出,慘死于大妖的手中,消息傳回來,沈家内亂,二房和三房想要搶奪家主,沈碧凝站了出來,以強大的修為碾壓,拿下家主以後,将他們除掉,徹底掌控大全,但她經商不行,沈全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手段老辣,有他打理,旗下的生意不僅沒有萎靡不振,反而蒸蒸日上,賺的銀子更多。
兩年後,她生日那天,借助着酒力沈全訴說心裡的相思,原來未出閣的時候便喜歡上了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夠資格,便将這份愛意藏在心裡,跟着一同過去。
到了甯家以後,默默的付出,無怨無悔,将愛意隐藏,不再抱有一點幻想,直到她夫君死亡,埋藏在心底的愛意,像是井水一樣爆發,仿佛看見了希望,直到時機成熟才敢表白,沒想到被無情的拒絕。
想到這裡。
沈碧凝不敢置信,美眸瞪的很大:“因愛生恨?
”
張榮華道:“一個人付出這麼多,還看到了希望,最後卻被毀滅,傷的有多深,報複就有多強。
”
“你覺得我會信?
”
“無所謂!
但你很傻,根本不了解楊紅靈,連神态也模仿不出來,就敢假扮她?
還有,無論得手與否,甯家都得被滅,就算不管他們的死活,親人總不會不問吧?
”
沈碧凝譏諷:“你能想到,我想不到?
”
張榮華猜到了:“逃不掉!
”
“不試試怎麼知道?
”
面色猙獰,寫滿瘋狂,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咬着銀牙:“錦愁因你而死,但你官位太高,還得寵!
夏皇居然派人保護你的家人,讓我無處下手,更無法讓你嘗受失去親人的滋味,隻能毀掉那些産業,讓你一無所有!
”
話鋒一轉,磅礴的憤怒幾乎透體而出,已經影響到周圍的環境。
“你藏的好深,瞞過了所有的人,剛才還不确定,現在有十足把握,絕對是它!
”
張榮華冷漠,像是來自九幽的聲音響起:“動我的産業?
”
“紫貓讓我失去錦愁,也讓你體會一下。
”
“待會再收拾你!
”
砰!
揮掌一拍,一道掌力落下将她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