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爺?
”子恒推開門,走進了大廳,“嬸子,我是子恒。
”他們跳起身,撞翻了椅子,也驚醒了貓兒。
沈大爺老婆用雙手捂住了嘴,而屍棄同樣讓她和她男人大吃了一驚。
子恒笨拙地将長弓從一隻手挪到另一隻手。
沈青陽回過神之後,立刻就沖到一扇窗前,他這麼胖的人竟然有如此迅捷的速度,實在是讓子恒吃了一驚。
沈青陽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偷偷地向外窺探,仿佛屋外已經圍了更多的厭火族人。
“子恒?
”花嬸子難以置信地喃喃說,“真的是你,我幾乎不認識你了,你留了胡子,臉頰上有了傷痕。
你們……半夏和你在一起嗎?
”子恒下意識地碰了碰臉上還沒有徹底痊愈的割傷,他希望自己的樣子能幹淨一些,或者至少把長弓和斧頭留在廚房裡,他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外貌會吓壞他們。
“不,我和她不在一起,半夏好好的呢。
”大約她正平安地走在回嘉榮城的路上,那樣會比留在晉城陪伴令公鬼更安全,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子恒覺得還應該對半夏的母親多說些什麼,“花嬸,半夏正在為能夠成為鬼子母而努力學習,湘兒也是。
”
“我知道,”花嬸低聲說着,碰了碰圍裙上的口袋,“我有她在嘉榮城給我寫的三封信。
從信裡看,她寫了更多的信,湘兒至少也寫了一封信,但我們隻收到了半夏的這三封。
她說了一些關于學習的事,我要說,她的訓練真是很刻苦。
”
“這是她想要的。
”三封信?
子恒羞愧地聳了聳肩,他從來沒有給任何人寫過信,惟一留給他的家人和歐陽師傅的,隻有純熙夫人帶他離開的那一晚,他寫給他們的紙條,沒有信。
“情況就是這樣了,雖然和我猜測的并不一樣。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能跟許多人說的,對吧?
不過,她說她有了新的朋友,聽她說,她們都是好姑娘。
儀景公主,還有紫蘇,你認識她們嗎?
”
“我們見過面,我覺得,她們确實都是好姑娘。
”他想,半夏在信裡說了多少?
應該不會很多,就讓花嬸按照她自己以為的去想象吧!
子恒不打算讓花嬸為她無能為力的事情去做無謂的擔心。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半夏是安全的。
子恒突然意識到屍棄還站在他身邊,他匆忙地為他們做了介紹。
聽到“樓蘭人”這個名字的時候,沈青陽眨了眨眼睛,皺起眉望向他手中的短矛和從束發巾垂到兇前的黑色面紗。
但他的老婆隻是說道:“歡迎到思堯村的酒泉客棧來,屍棄大爺。
”
“願你總是能找到清水和陰涼,大姐,”屍棄向她作了個揖,莊重地說道,“我請求留下來保衛你的屋頂和聚居地。
”
花嬸幾乎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響應,仿佛她早已聽慣了樓蘭式的問候,“謝謝你高尚的饋贈,但你必須允許我決定何時會需要這樣的饋贈。
”
“如你所說,大姐,我因你而感到榮幸。
”屍棄從外衣下拿出一個黃金鹽罐,一個以精美的獅子雕像作為底座的小碗,将它們遞到花嬸面前,“願這些小禮物能裝飾你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