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不知不覺,已是日上三竿。
在客院大廳裡琢磨了一晚上的黃麟,察覺到李秋水的氣息從外而來,當即整了整面容,轉頭望了過去。
李秋水進到客院時,便見到黃麟端坐正在廳中側頭看着她。
她不由怔了一下,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黃麟這是一夜未眠,好像還有很重的心事。
“師弟?
你這是......”
緩步進廳,李秋水輕聲問道,話語中頗為關切。
一夜過去,她能感覺得到臉上的傷疤在緩緩恢複,按這個速度,大概再有半個月,那該死的傷疤便能消失殆盡。
這使得她對黃麟感激無比。
若是以往,哪怕需要的時間再多點,隻要能恢複容貌,她都會高興無比。
可昨天她還得知了女兒的消息,心中又覺得這時間有點久,不免有些着急。
“沒什麼,在想些事罷了,師姐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
扯了個勉強的笑容,黃麟問起李秋水來由。
李秋水聞言,有些為難。
她此來确實是有事想問黃麟,可見他這樣子,又不好開口。
“師姐有什麼事直說吧,不打緊。
”
黃麟這時已回過神來,見她神情猶豫,便直言道。
李秋水糾結了下,吱吱唔唔的将來意說了出來:
“那個...師弟....我想快些恢複,盡早去趟姑蘇,不知你有什麼辦法沒?
”
“單純的補充精元也沒用了,這個恢複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師弟畢竟不精醫術,也沒什麼辦法。
”
黃麟想了下,他确實沒什麼好辦法,說到這,想起了薛慕華,便接着道:
“我寫封信讓小金送去薛慕華那,看看他有沒有法子。
”
“薛慕華?
師弟說得可是閻王敵?
”
李秋水聽過這人名号,知道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
“嗯,他也是我們逍遙派的人,是師兄的徒孫,我問問他看。
”
“徒孫?
是星河的弟子吧?
”
李秋水瞬間就想通了中間關系。
“不錯,蘇師侄收了八個弟子,武功不咋樣,這雜藝倒是沒得說。
”
聽聞薛慕華是無崖子的徒孫,李秋水輩感親切。
黃麟也沒再說多,當即便磨墨寫了封信,又通過推演盤喚起了在外獵食的小金。
看着落地後,沖着黃麟親熱的小金,李秋水一臉羨慕的說道:
“師弟,你這雕兒真當雄俊。
”
“咕咕咕...”
小金偏過頭,高興的沖李秋水叫了幾聲。
那意思像似在誇獎李秋水有眼力一般。
黃麟摸了摸小金的鳥頭,沒說什麼,這種誇贊小金的話他聽得多了。
喂了半壇酒,用竹筒将信裝好綁在小金腿上,和它玩耍了一會,又交待一番後,小金便沖天而起。
“師弟,有什麼麻煩事你盡管說,師姐雖然武功不如你,但在西夏這一畝三分地,多少還有點勢力。
”
見小金消失在東南方,李秋水記着黃麟一夜未眠之事,又眼帶關切的問起。
《玄元真經》的事黃麟怎麼好跟她講?
隻得說起了别的:
“倒還真有樁事,需要師姐幫忙。
”
“哦?
何事?
”
李秋水倒是真心實意的想為黃麟出點力,昨天的兩樁事,欠的人情太大了。
“麻煩師姐幫忙留意下那鸠摩智的行蹤。
”
黃麟也就是嘴上一說,早在靈鹫宮時,他便安排九天九部去留意段譽的行蹤了,準備在天龍寺堵鸠摩智一波,順便看看能否借機将《六脈神劍》搞到手。
李秋水聞言也随意的點了點頭,兩人都沒拿鸠摩智當回事。
之後,黃麟也按下了關于“玄元真經”的事,向李秋水請教起她所會的幾門武功。
雖說推演盤中已有詳細的秘笈,可以自己練,但有人教導能省他不少時間。
擂鼓山離銀川算不得太遠,小金當天便回到了莊園。
除了給李秋水帶來了薛慕華親手配置的生肌粉外,同時來的還有一封九翼道人的封。
九翼在信中向黃麟請示,他生死符的時間将至,即将動身前往飄渺峰,領取今年的解藥。
黃麟明白這信中意思,無非是想直接解開生死符罷了,但他自有打算。
考慮到丁春秋已死,無崖子已然安全,便讓小金第二天再跑了一趟,去信同意了九翼的飄渺峰之行。
接下來的日子裡。
黃麟白天跟着李秋水學着《白虹掌力》等武功,夜間則喝着雪蓮酒,改修新推演出來的《玄元真經》。
新的功法除了名字讓他有點猜忌之外,倒是沒有其它問題。
換了其它功法,黃麟改修起來可能會有點麻煩,可金手指推演出來的,是融合了他原先所學,給他量身打造而出的功法,最是貼合不過。
所以改修起來順利無比。
真氣的性質也随着時間在慢慢轉變,倒是那顔色仍是淡紫。
如此,七天一晃而過。
這日,黃麟正在院中琢磨着《天山六陽掌》,李秋水款款而至。
“師弟,大恩不言謝!
以後有事你直接吩咐就行!
”
李秋水臉上的紗巾已摘了下來,臉上的傷疤已完全恢複。
黃麟收手回頭,瞅了她兩眼便沒再多看,開口說道:
“師姐不必如此,眼下師姐已然恢複,我也該回靈鹫宮了。
”
“呃...師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
李秋水作了個萬福,說話時臉上還有些難為情。
黃麟見她好似有些忐忑,便溫言說道:
“師姐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同門,相互幫忙乃是份内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