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再次搖起骰子來,此時莊家用的手法獨特,七晃八抖,用上了顫勁于其中,使得骰子的碰撞頻率更高,變化更大。
同時手指輕輕敲打盅壁,産生與骰子搖晃時類似的噪音,這對某些聽力出衆的賭客而言,有着極強的幹擾能力,往日裡用來,往往能将一群靠耳朵吃飯的賭客騙得當掉底褲。
範卓遠根本毫不在意,随意等莊家高喊買定離手。
他又看着百曉生道:「先生可要下哪一注。
」
百曉生澹然一笑,既下大小,又下單雙,還下三軍,最後又下了兩個不同的點數總和,看上去有滿場撒花之意。
卻在每個點上都下了五十兩銀子,兜裡應該還揣有不少銀子。
而後百曉生緊緊盯着範卓遠,說道:「該兄台你了,你打算下什麼?
」
範卓遠很随意的又放了十兩銀子上去,這回落到了十七點總數之上,如果押中了,就會按一賠五十的賠率進行賠付。
秦百川微笑着取出一張千兩的銀票,引起一陣驚呼。
他拿着銀票,呵呵笑着押到了範卓遠定下的十七點上!
按照五十倍的賠率來算,這已非小數目,明堂窩當然賠得起,但主持坐莊的莊家恐怕會在事後被老闆剁碎了喂狗,因此莊家眼神變得凝重不少,額角冒出些許細密的汗珠。
就連範卓遠旁邊跟着的兩個性感接待,笑容也顯得有些幹澀,她們本是場内的人,這麼跟在豪客身邊,目的自然是擾亂賭客注意力讓他輸得更多。
這一把就算範卓遠赢了,他最多也隻能赢回去五百兩銀子,絕對不多,但此人起的頭引起衆人跟風,最終造成的損失,這兩個侍奉範卓遠的女人都會連帶上一些責任。
莊家會被剁碎喂狗,那麼她們二人可能真要被賣進最低賤的窯窩裡去了。
範卓遠轉頭面向秦百川,秦百川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
可範卓遠總覺得對方有種将火燒得更旺的意思在裡面,純純一個笑面虎。
不過這是範卓遠自己故意做起來的局,人家借勢而為也怨不上,所以範卓遠隻沖對方點了點頭,說道:「太貪心不是好事。
」
秦百川道:「每一個賭徒都知道一進賭場,傾家蕩産,可依舊阻止不了他們趨之若鹜,朋友可知為何?
」
「嘿,人人都有一個橫财夢,而以小博大,一夜暴富,似乎也隻有在賭場最容易實現。
」
秦百川意味深長道:「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場賭局?
輸總比赢要來得多。
本錢多的和本錢少的都不懼去拼,本錢多的試錯多,本錢少的早就沒有什麼可以輸的,而一旦赢了,就徹底翻身。
隻有那些本錢不多也不少的,糾結其中,輾轉反側,最是膽小。
秦某正好不屬于此類,而屬于沒有本錢的那種,所以我最好一搏!
」
範卓遠偏了偏頭,笑道:「你這種的原來也叫做沒有本錢的。
」
這時莊家最後喊道:「倒數三聲,買定離手!
大家要下注的盡快了!
」
百曉生嘿嘿道:「一次是運氣,兩次可就未必了,我每晚來這裡都是輸錢,今日難得赢得爽,現在你買什麼,我就跟什麼!
」
說着莊家已倒數到了一字,百曉生押了四錠金元寶在範卓遠的那十七點總和上,也有一群意圖跟風的賭客也押在了這個數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