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皇室元家
十八片紫色鱗片閃爍着光芒在餘鶴延的周身飄浮着,看似輕如鴻毛,卻彌漫着令這位劍道宗師都心悸的力量。
“你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
方時七忽然問道。
餘鶴延還在思考他剛剛那句話沒有回過神。
師尊說不用怕,便不必怕。
這究竟是有多麼強大,才可以說出這般縱橫天地間沒有任何阻攔的話?
當方時七說完話的數息之後,餘鶴延眼中映着紫色光芒,漸漸回神。
“很強。
”
他隻說了兩個字。
方時七從矮丘上站了起來,負手而立,平靜說道:“這是紫金獸身上的鱗片,數萬片鱗片在用紫金獸的精皿煉制後,最後隻有這十八片成功出爐。
”
餘鶴延瞳孔驟縮成黑點,駭聲道:“傳聞中蒼嶼山的鎮山神獸紫金獸?
”
“你果然知道。
”
方時七輕輕一揮手,那十八片紫色鱗片便掠向半空,然後盡數湧入自己的氣海中,意味深長的看着餘鶴延,邁開腿,緩慢的朝着山下走去,邊走邊道:“紫金獸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但你應該是其中之一。
”
餘鶴延的呼吸微微沉重了一些,盯着緩緩而來卻帶來巨大壓力的方時七,艱難開口道:“我也隻是無意間闖入蒼嶼山才看到的。
”
方時七在他身前一尺外駐足,眼神平靜深邃,看不出任何波瀾,但夜空下的大地卻突然湧起狂風,而狂風的源頭便是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泠泉境大師兄。
一股深深的殺意暗藏其中。
“你還看到了什麼?
”
方時七背負雙手,慢慢緊握成拳。
餘鶴延如今的修為已經算是進入頂尖高手之列,但是面對着方時七,他卻生不出任何反抗之意,隻感覺後背生寒。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隻看到死了很多人。
”
方時七眼簾微垂,似乎是在看着地面,說道:“等小師弟做完大渝的事情,你随我回蒼嶼山面見師尊,你明白我的意思?
”
雖然還是那個平靜淡然的泠泉境大師兄,語氣也依舊平和,但他的氣質卻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餘鶴延的斷眉一挑,說道:“我得保證自己在這段時間内不能死,甚至還得乖乖聽你的話。
”
方時七擡眼看着他說道:“是的。
”
餘鶴延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下定決心,似乎又想殊死一戰,片刻後說道:“我明白。
”
方時七嘴角露出笑意,轉過身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星光下,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是沉重。
百丈之外,餘鶴延忽然喊道:“那十八片紫金獸的鱗片是你的本命物嗎?
”
方時七駐足,轉過頭,咧開嘴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是啊!
”
……
……
依舊是這個夜晚。
一道人影出現在天都,他身着黑衣,頭戴鬥笠,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即便是走在熱鬧的街頭,他都和世界格格不入。
他就那麼安靜的走着,穿過幾條街,拐過幾個胡同,不知過了多久,出現在神王府不遠處。
隔着寬闊街道,神王府斜對面的隐秘角落裡,神秘鬥笠客靜靜看着。
八排氣息森然的将士手握寒兵守衛在王府外,行人僅是路過便能感受到冷冽的戰意,皆是選擇繞道而行。
鬥笠客在黑暗中站了很久,應該是半個時辰,剛準備離開,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瞬間動彈不得,身軀僵硬。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沿着肩膀上的手臂移動,看到了那個模糊的黑影,碩大的黑帽遮掩容貌,甚至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讓他看到了死亡的大門。
“你是什麼人?
”
鬥笠客問道。
“永夜皿騎的車騎将軍,随雲王朝軍方不可多得的人才,竟會淪落到窺探他人門庭的地步。
”
黑袍人悠悠說道,聲音沙啞而低沉。
聞言,鬥笠客瞳孔一縮,伸出手摘下鬥笠,露出皮膚暗黃的年輕男子面容,直眉之下是一雙寒星般的眸子。
永夜皿騎的車騎将軍,白清讓。
他也是已經覆滅的覆天宗門人。
去年覆天宗舉全宗之力進攻無極劍宗,卻慘遭反殺,死傷無數,宗門覆滅,這個遠在西境的将領聽到消息時已是為時已晚。
就算他提前知曉并趕到無極劍宗,恐怕也隻是多一條人命。
“你是誰?
要做什麼?
”
白清讓看着黑袍人問道,黑袍人的手仍舊放在他的肩膀上。
黑袍人說道:“我來自魔宗業火獄。
”
白清讓神色驟凜,沉聲道:“你們把随雲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又現身大渝,魔宗真的想與整個天下為敵嗎?
”
黑袍人發出陰冷的笑聲,說道:“天下算什麼,我主所謀,又豈是你們這群凡人可知?
”
白清讓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你為何找上我?
”
黑袍人把手從白清讓的肩膀上拿開,又道:“覆天宗覆滅的罪魁禍首雖說是無極劍宗,但大渝的不夜天也參與其中,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斷了覆天宗的後路,你想報仇應該去找不夜天,為何要來窺探神王府?
”
白清讓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說道:“因為江朽來了這裡。
”
“随雲劍聖莫驚空的那個徒弟?
”
黑袍人有些遲疑,又道:“看來你知道是江朽喚醒了無極劍宗聖物,扭轉了戰局。
”
白清讓說道:“當然知道。
”
黑袍人說道:“你想找江朽報仇?
”
白清讓說道:“自然。
”
黑袍人再次發出笑聲,這一次是譏諷之笑,說道:“就憑你現在的修為,那小子一隻手就可以捏死你,更何況他身邊還跟着幾個太初境巅峰的高手,甚至還有一個異空境念師,你認為你有機會?
”
白清讓握緊拳頭,說道:“所以我才來天都神王府。
”
“說服景成果,還是景問玄?
癡心妄想!
”
黑袍人又說道:“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
白清讓一怔,轉過頭看向黑暗中的黑袍,似乎想極力看穿黑袍中的神秘之人,說道:“我知道魔宗很強,強大到可以令一個國家的所有修行宗門膽戰心驚,但交易向來都是相互的,我能給你們什麼?
”
黑袍人說道:“什麼都不用給,聽話就行。
”
說着話,他朝着白清讓丢出一個錦囊,隐隐有藥香溢出,繼續說道:“這裡面的東西可以助你提升修為,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為不夜天的新宗主。
”
聽聞此言,白清讓握着錦囊,手掌慢慢用力,眼神如兇獸般令黑夜顫抖。
……
……
翌日清晨,江朽獨自離開客棧去了一家很小的茶館。
茶館小到甚至沒有名字,坐落在天都北城一條不起眼的街道上。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地面和桌子上的茶杯中,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