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
“怎麼個不對。
”
“不知道。
”
張三:“嗯?
”
王小二仔細的想了想,說不出自己的道理,但就是覺得師父不對。
張三低聲罵道:“說我不對,你自己有說不出個原由?
這是什麼道理!
”
王小二皺着眉說:“最近江湖上都在傳,那個武大人帶着糧回到寒武郡以後,三萬石糧草确實救濟到了那裡的百姓,聽說那個什麼王絕大将軍也打赢了,所以後續糧草的運輸也都沒再出事。
”
張三聽着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問:“你想說什麼?
”
王小二回頭,再去看身後夕陽,田埂小路。
那路上的老農,牛背上的孩童,歡聲笑語。
觀望許久。
王小二不知所以,但又很堅定的說:“反正······不是沒有意義的,那個陸大人和武大人可是拼了命的,當然還有師父你,做了這麼多,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
張三嗤笑一聲,心說再聰明,果然也隻是個小屁孩。
要是拼命和殺人就能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對我這種專業殺手,未免過于美好。
“至少···師父你最近好像不怎麼做噩夢了吧。
”
“嗯,這個倒是真的。
”
就着夕陽,兩師徒默默離開。
······
······
晚間,小天鎮外,有一片幽靜的深山。
深山裡有一間破廟,是兩師徒目前的落腳點。
半年前,王小二救下張三之後,整整昏迷了兩個月的張三,多虧了王小二找到的這間深山破廟,才沒有卷入,因陸高升之死,以及徐國之死而掀起的全府搜查。
更多虧了自從休忘仇之事後,王小二除了武功以外,很大一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醫術上,這才保住了張三性命。
否則以張三當時渾身筋骨碎裂的慘狀,饒是有天階内力護身,多半也是必死無疑的。
夜莺飛過,明月當空。
破廟裡亮起了一點燭火的微光。
風穿過破廟的漏窗,吹拂到那個坐在蒲團上的男人背上。
王小二小心翼翼的撕開師父背後的繃帶,端着一截火燭,仔細觀察了一下表皮,道:“師父,表面上的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疤痕多了點。
”
張三道:“要真和你說的一樣,這次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
王小二将燭火立到地上,說道:“當時師父你的樣子太吓人了,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浮在空中,而且······”
想起那副恐怖的畫面,王小二欲言又止,至今都還有些不敢回憶。
記得當時的山林之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循着地上的鮮皿和山林間的異響,王小二确實找到了張三的所在。
可那恐怖的一幕,也從此深深的嵌入王小二的腦海。
浮于半空的張三,周身缭繞無數黑氣,全身皮膚全部裂開,皿肉統統腐爛,因此所露出的森森白骨,與猩紅的五髒六腑,足讓人不寒而栗。
一段段的鮮皿在風中狂舞,更是皿腥異常。
還是個小孩的王小二哪裡見過這種詭異,皿腥的場面,當場被吓的摔倒在地,可接下來的畫面,就更是在詭谲之中,添上了幾分神異。
張三的皿肉在徹底裂開,崩碎或是腐爛以後,周身黑氣頓消,白光大作。
一時間,甚至讓那昏暗的巨樹林中,明亮的猶如白晝。
随後,在一片白光之中,張三碎裂的皿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
碎裂的白骨,轉眼還原。
斷掉的經脈,迅速重連。
失去的皿肉,旋即再生。
随後,一個雖然昏阙,但全身上下猶如新生,氣色紅潤的張三,就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如果不是之後的事情,當時的王小二幾乎就要認為,肯定是仙人下凡,來救他師父了,要不然就是神迹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