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途仙閣決定,依舊是二人一組,但比賽的場地定在東皇山的‘幻廊秘境’,所有修士散布在幻廊秘境的各處,在三天内搶奪他人的‘幻廊鈴’,名列靠前者将擁有今年前往天宮遺迹的權利。
”
這一番話說下來,台下的衆人其實都有點懵。
因為出現了太多不知名的單詞,疑問堆積的比山還高。
就比如‘幻廊秘境’在哪兒,還有幻廊鈴又是什麼?
不過,大長腿的女招待,很快就給台下的修士把這些問題解答了。
她從衣領中掏出了一個看起來似乎是銅制品的鈴铛,在手中稍微搖動了兩下,輕聲解釋道:
“這個就是幻廊鈴,等下我們會發給每一個參賽修士。
集齊十個幻廊鈴并在幻廊秘境的中央祭壇搖響,就能夠走出秘境。
不過請注意,在秘境當中是沒有辦法禦劍的,諸位會出現在秘境的何處全部随機,目前我也不知道。
最先走出秘境者、手頭擁有幻廊鈴最多的修士,他所在的那一組就擁有進入天宮遺迹的權利。
”
台下衆修士中有一人舉起了手:
“隻要湊夠十個幻廊鈴,就可以直接出來,那為何還要按照數量取勝?
”
女招待聞言小臉一慌,連忙低下了頭,緻歉道:
“不好意思,是我表述得有問題。
最先走出秘境判定勝負的隻有最初的那一組,往後再走出秘境,就必須要依靠手持幻廊鈴的數量取勝。
”
說到這兒,她微頓了下,補充道:
“并且,期間途仙閣不會提供給參賽修士任何額外的信息,在時間限制到達之前,各位就算手裡沒有幻廊鈴,亦或者有多數幻廊鈴,都可以在秘境中待到最後一刻。
究竟是何時出來,要如何選擇,完全看諸位各自的判斷。
”
女招待解釋完,便朝着一旁招了招手,吩咐途仙閣的同時去給在場的修士分發‘幻廊鈴’。
台下則是議論紛紛,似乎都在仔細思考這個莫名其妙的規則。
“小靖,照她的意思,豈不是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出秘境的了?
”姜容月憂心愁愁地說道。
許守靖正在低頭沉思,突然被叫到名字,恍然點了點頭:
“嗯……如果按照她說的規則,在大家都求穩的情況下,很可能大部分人都會在手中持有盡可能多的幻廊鈴,直到時限結束。
畢竟,如果拿着十個幻廊鈴出去之後,發現自己并不是第一個。
那在三百多個參賽修士中,基本已經宣判了與天宮遺迹無緣。
”
蘇浣清瞥了眼許守靖,稍作遲疑,詢問道:
“你打算如何?
”
許守靖翻了個白眼,聳聳肩道:
“不如何啊,我本來就沒打算去争第一個出來,既然我想要把天淵宗刷下去,那肯定要待到最後一刻才行。
”
天淵宗這次總共派出了三個隊伍,為首的自然是由皇甫燕與薇雅組成的二人組,其次是裘鈞的隊伍,最後則是跑龍套湊的一隊。
如果按照原先的抽簽的賽程,隻要把左零軒給忽悠了,保底能遇上兩隊。
但現在賽制改成……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版本的大逃殺,很有可能直到最後都不一定能遇上天淵宗的人。
所以目前最保守的方法,應該是直接守在秘境中央的祭壇邊,隻要出現一個天淵宗的人就幹掉一個。
思考到這裡中斷,許守靖表情閃過一絲明悟,他突然想到,這個方法好像不隻是能用在天淵宗身上,對所有的參賽修士都管用。
因為無論如何,每個修士最終都是要通過幻廊秘境的中央祭壇才能出來,也包括最快拿到十個幻廊鈴的那個人。
這麼說來……
許守靖用餘光瞥着四周的修士,發現他們也是一臉沉思,看來大家都想到了這個方法。
那這場不知名的大逃殺,就不再是單純的全圖找人搶幻廊鈴了,而是比“誰先趕到中央祭壇”。
姜容月略微思索了下,伸手扯了扯許守靖的衣角,低聲道:
“小靖,等進去之後,你不要随便亂跑,先來找我。
”
許守靖沒有多想,便回答道:
“嗯,我肯定馬上就去找你,容月姐,你也小心。
”
雖然他們參加這種大型活動還是第一次,不過無論是許守靖、姜容月、還是蘇浣清,她們見過的大場面已經很多了,還不至于被這點程度吓軟了腿。
這三位都是‘見過世面的神仙’,相較之下,染曦雖然也入了修行的,但心态上依舊還隻是個普通人,哪兒有這種被萬衆矚目的經曆?
“許……許公子……”染曦悄悄捏住了許守靖的袖口,看着周圍幾個肌肉膨脹的壯漢,惶恐不安的道:“我……我可能不行,染曦才修煉這一點時間,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是尋常人聽到染曦的這句話,要麼是化身成一位大暖男,給予寬闊兇膛的同時,溫柔地來上一句:“沒事,有我呢。
”
再不濟也至少發揮苟道中人的優良品質——拉着妹紙一起苟。
可許守靖表現出來的反應,卻讓人十分不解,甚至……疑惑。
聽到“我才修煉這一點時間”,許守靖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染曦,仿佛再說“你在逗我嗎?
”
見狀,染曦有些摸不着頭腦:“許公子……染曦說錯什麼了嗎?
”
許守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染曦,你至今為止修煉多久了?
”
染曦微是一愣,不太明白許守靖問這話的含義,蔥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以不确定的口吻,低聲道:
“染曦也記不太清了……已經有大半年了吧。
”
“嗯,才大半年。
”許守靖改正了染曦話中的漏洞,着重給‘才’的音家中。
他的表情有些無語,略過了片刻,又問道:“染曦,那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
染曦臉兒一紅,像是被詢問到了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支支吾吾地說道:
“染曦……天賦不佳,還笨手笨腳的……至今才堪堪修煉到滄海雲瑤之境,比不上許公子。
”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許守靖一臉無語,她這天賦自己都羨慕好嗎?
還覺得差……凡爾賽宮就是你家建的吧。
還好附近的修士沒有聽進去,不然指不定又要有幾個心境較差的選手當場道心崩潰,追随他們被牛頭兇獸‘勸’回家的兄長而去了。
“沒事的,染曦。
”姜容月适時地走上前,挽住了染曦的手,柔聲道:“你不是一個人,有我們在呢。
”
姜容月的溫柔就像是春天融化的冰水,看似冷徹入骨,卻無時不刻都在溫暖人的内心。
染曦“嗯”了一聲,緩緩點頭。
……
等到途仙閣的人分發完幻廊之鈴,許守靖将銅鈴铛放在手裡掂量了幾下,手感就是最普通的鈴铛,沒有什麼特别出彩之處。
但那隻是表象,剛拿到手的時候,許守靖就用他從九霄那裡繼承來的‘龍眼’查看過了。
九霄瞳術能夠看穿絕大部分靈力構成的物質,包括不限于法器、靈篆、丹藥。
能看穿那麼多東西,偏偏看不穿這幻廊之鈴……要麼這玩意階位高的離譜,要麼就是完全是個擺設,凡俗之物。
“下一個。
”
不知不覺,原本塞滿整個大廳的人潮已經消去了大半,在途仙閣女招待的帶路下,各個宗門的修士依次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很快,就輪到了許守靖與蘇浣清。
“呃……長河蘇氏的許公子與蘇姑娘,是嗎?
”
女招待看了眼許守靖的俊秀的樣貌,隻覺得‘嘭嘭嘭’心中小鹿亂撞,但畢竟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她強壓下詢問對方聯絡牌的想法。
許守靖沒有護墊女招待問題,偏頭看着姜容月,輕聲道:
“那我先走了,容月姐。
”
姜容月點了點頭,抿了下薄唇,還是有些憂心地叮囑了一句:
“小心行事。
”
“嗯,我知道。
”
說是女招待帶路,但其實女招待隻是把許守靖與蘇浣清領上屋外的一條長廊,便獨自回去了。
長廊依山而建,走到盡頭處,腳下的木闆沒有任何支力點,完全是懸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