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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捕風捉影

女帝好兇 潇騰 3758 2023-04-12 00:19

  赤紅的豎瞳帶着幾絲徹骨的寒意,死死地鎖在許守靖的身上。

  那是一種恨到骨子裡的仇恨,仿佛卧薪嘗膽了上萬年,終于在重見天日時看到了死敵一樣。

  許守靖不明白這股仇恨的源頭來自哪裡,但在看到它的瞬間,自己全身的感官都不停地發出警告,内心中隻剩下一句話在徘徊——

  危險!
快跑!

  嗖——

  赤紅的豎瞳微眯,黑暗之中倏地伸出一隻大手,其掌心盤旋着一抹猩紅之色,眼看就要拍在許守靖的兇膛。

  許守靖已經在盡力往後退了,可是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是個人都需要有反應時間。

  當他把腦神經元的信号傳輸到身體并做出動作時,那隻手掌距離自己已經不過半寸距離。

  “不好!

  許守靖暗道不妙,大腦在高速旋轉中迅速做出了決定。

  既然躲不了,那就硬抗吧。

  咔嚓——

  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向下沉了一下,支撐着許守靖兩腳的地面當場龜裂。

  與此同時,濃墨溢出般的靈力萦繞在身邊,許守靖兩手交叉護在身前,眼眸中閃過了一道亮金之色,務必保證自己能正面承受住這道攻勢。

  他想得很清楚,無論這道猩紅靈力的源頭來自哪裡,隻要是靈力,自己的墨色靈力多少都會起點作用。

  所以更重要的點在于,這一掌在‘物理’上的沖擊力有多大。

  在武道比拼中,不要讓自己失去平衡是基本。

  因為一旦失去平衡,就意味着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降到了最低點,後續對方跟上招式,如若反應不過來,也隻有挨打的份。

  如何不讓自己失去平衡?

  許守靖這裡剛好有一個‘重’到不行的體術——九劫重獄體。

  嘭——

  隻聽得一聲炸響,許守靖正面迎上了帶着猩紅靈力的這一掌。

  對方是神殿出來的人,正體不明先不說,許守靖怎麼都不可能放松警惕,一上來便把九劫重獄體拉滿。

  即便如此,在受到那股沖擊力的瞬間,他還是要依靠身子前傾來穩住平衡。

  許守靖小腿繃得很緊,可他那兩隻深陷在地闆之下的腳,還是被不停地向後推動,在堅持了數秒後終于迎來了極限。

  黑暗之中的暨丹看到掌心的紅色被濃墨一般的靈力化解,三隻眼睛同時微眯,瞳孔之中閃過了詫異之色。

  他略微收起攻勢,猩紅的靈力在刹那間失去了光華;許守靖也因為突如其來的空檔身子向前撲去。

  暨丹沒有任何猶豫,往後撤開的一掌再度轟了出去。

  嘭——

  這回沒有任何意外,許守靖口吐一口鮮皿,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連着撞斷了兩個斷面被風化的石柱,最終摔在了地上。

  這短短幾秒的交鋒,無論是蘇浣清還是左零軒都沒能反應過來。

  蘇浣清怔怔地回過神,看到捂着兇口艱難喘息的許守靖,趕忙跑了過去:

  “許守靖!

  左零軒看了眼對自己完全不在意的忌憚,隻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也連忙朝着許守靖跑去。

  “你還好嗎?

  蘇浣清臉上脫去了往日的那般寡淡,她把許守靖輕輕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則是從瓊玉閣中掏出丹藥給他喂下。

  看到許守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蘇浣清松了口氣,随後目光一凜,素手附上佩劍的劍柄,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許守靖見狀連忙按住了她的手背,在對方投以疑惑的眼神後,微是搖了搖頭:

  “别去,你不是他的對手……搞不好沒人是他的對手。

  蘇浣清輕蹙柳眉,并不懷疑許守靖這番話的真僞,隻是道:

  “他是什麼人?

  許守靖好不容易平複了紊亂的氣息,聽到蘇浣清的疑問,擺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怎麼知道……”

  我活了十八年就沒出過玉涼洲,怎麼可能跟一個三眼怪結仇?

  而且以前的仇人一般開打之前都會唠兩句,哪兒有他這樣上來就幹的……

  不講武德。

  這時,左零軒匆匆忙忙地跑來了許守靖身邊,從瓊玉戒指裡一股腦掏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丹藥。

  什麼‘複傷丹’、‘九冰雪蓮’、‘接骨生肌冰玉膏’、‘天元凝魂丸’……應有盡有,比煉丹房還齊全。

  見到面前兩人錯愕的目光,左零軒輕咳了下,解釋道:

  “許公子,你也知道隕生峰比較窮,所以除了下山幫人算命,還有禦劍幫女弟子買胭脂以外,我還兼職賣一些日用丹藥……”

  “……”

  “不過你放心,這些絕對都是上乘的傷藥,你放心用就好。
”左零軒笑呵呵地擺了擺手,一副‘不用跟我客氣’的樣子。

  “——”許守靖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得好,轉而把視線放在了遠處的石門方向,那裡赫然站着一個擁有三目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兩手背在身後,視線帶着一抹銳利,緊鎖在許守靖的身上,沒有離開過半分。

  不過,比起剛開門的時候,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恨意’之外,似乎又多了一分……驚奇?

  許守靖想不明白對方為何不過來補刀,但實力差距擺在這裡,就算想跑也沒地方跑了。

  更重要的是,容月姐還很有可能在神殿之中,這個三目男人的出現,無疑讓許守靖的心又提起了幾分。

  思索再三,許守靖還是打算過去跟他對峙,便開口道:

  “浣清,你們先走吧。

  蘇浣清微愣了下,旋即眉峰微蹙,語氣帶着幾分淩厲:

  “你想做什麼?
去自殺?

  左零軒也是十分不解:“許公子,眼下他沒有追過來,正是我們逃跑的好時機啊……”

  許守靖頗為無奈地看了二人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容月姐可能在神殿裡面,我不能就這樣走。
而且……”

  頓了頓,他回想着剛才的場景,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總覺得,這個三眼怪很熟悉。
我不說我以前見過他……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好像在哪裡……”

  話音未落,許守靖便怔住了,就像是為了回應他這番話一般,腦海中蓦然閃過了這樣的畫面——

  森林被漫天火光浸染,湖泊倒映着白玉盤。

  身穿白紗的女人懷抱一個渾身沾皿的嬰兒,跪倒在熊熊烈火中,似乎在低聲說這些什麼。

  不過片刻,畫面陡然一轉,周圍的環境變為了楚姨的閣樓。

  經過一晚上劇烈的刺激,染曦乖巧地躺在被子,熟睡中的側顔,就像是随處可見的鄰家小妹一般甜美。

  可當她睜開雙眸時,瞳孔中的紫藍之色無一不展露着最為陰冷的地獄。

  她唯一一次張口,隻說了簡單的四個字;可這簡單的四個字,卻給當時的許守靖帶來了很大的沖擊。

  按理說如此清晰的記憶,怎麼都不應該忘記才對。

  但不知為何,仿佛記憶被挖去了一塊兒那樣,許守靖在那一夜之後,徹底忘記了這件事。

  不,應該說,似乎有某種東西在阻礙他想起來。

  而到了今天,那句憑空消失的話語,重新出現在了記憶長河之中。

  “天罰……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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