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讷沒有什麼表示,卻見一位青年武将憤而起身。
“與民秋毫無犯?
他們吃的就是從百姓身上搶來的!
”
那将領看着文官怒道,“你們布政使司屍位素餐,不然西北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土匪?
”
剛剛那文官怒道,“豈是我布政使司的問題?
匪患一起,你們軍隊可曾進剿?
如今倒來怪我們?
若不是我們強征賦稅,你們軍方安有吃食?
”
那武将憤怒轉身,抱拳道,“都督,我飛虎營不吃土匪進貢的糧食!
”
董讷臉色鐵青,駁斥道,“西北糜爛,正是用兵之時。
不可魯莽。
”
他又看看其他人,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
衆人都不說話。
董讷皺眉,緩緩道,“開誠布公的說。
”
一位中年将領起身微笑抱拳,才輕聲道,“兩位分歧,也不過是一個認為該剿,一個認為不該剿。
在末将看來,我們把軍隊開過去,再說打不打,不過是些山匪,還能翻出天去?
”
那青年将領一跺腳,“唉!
打仗,哪能容得如此三心二意?
有土匪,就清剿!
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
衆人再度沉默,不知各自都是什麼心思。
卻聽董讷沉聲說道,“畢竟是幾十萬人的性命,豈可随意決定。
”
他略一沉吟說道,“給土匪送一封帖子,就說我要見他們的頭領。
”
董讷起身一歎,“都是治下百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董讷難辭其咎。
此間事了,我自會向陛下領罰。
”
肖武看得心中複雜。
董讷來此一年,是積弊太深無力回天?
還是隻懂治軍不懂治民?
肖武本就對朝堂上的事務不太關注,此時也并無太多信息可用。
董讷到了書房,肖武緊緊在地下跟随。
不多時,董讷喊來一個士兵,交代向匪軍送信。
肖武覺得今日就是拜會的時候。
隻要董讷不是十惡不赦,那應該就可以商議出一個辦法。
他準備到街角處出現,以尚軍大元帥的身份正式面見董讷。
肖武剛剛準備離開,卻見一位小厮走入書房,低聲道,“老爺您找我?
”
董讷另外取出一封書信,臉色有些掙紮,卻最終道,“去請兩位仙師過來。
要快!
把這封信給他們,就說匪軍中可能有仙師,請他們千萬小心。
”
小厮接過信,迅速跑着離去。
肖武本想追上去截下那封書信看看,卻是一想倒也正常。
他的修士身份,土匪們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如果董讷想要剿匪,那必然需要修士助戰。
隻是不知道董讷能請來的修士,會是附近的小宗門,還是離藏宗的修士。
不多時,肖武已經站在了都督府門前,對着守衛士兵報出名姓。
那士兵一下有點懵,問肖武有何憑證。
肖武則取出大元帥印給那個士兵在紙上蓋了個章,那士兵就屁颠屁颠地瘋跑進去了。
隻是片刻,都督府大門洞開,一隊親衛兵一字排開,董讷身着盔甲走出門來。
對着肖武就要單膝跪地,口中甕聲甕氣道,“末将西北都督董讷,拜見尚軍大元帥。
”
肖武急忙真氣一托,微笑道,“我并未穿太祖金仙甲,你也不必給我這麼行禮。
”
董讷面色微變,抱拳道,“謝大元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