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閑人随即心下一沉,那猛虎利爪,掃過少年的脖頸,留下了寒森森一道軌迹,那少年,的軀體卻漸漸消散,原來隻是虛影而已。
再看去,數十丈外,那少年還是微笑看着他。
呂閑人冷哼一聲,突然猛力捶兇,噴出一口鮮皿,正噴在黑煙凝聚的猛虎之上,那猛虎立刻膨脹起來,後背上,更伸展出一雙羽翼,冒着滾滾黑煙的雙翼一扇,便帶起狂風向樂晨猛撲過去。
便在這時,樂晨身前,突然站定了一名嬌滴滴粉臉美婦,手中一柄白骨劍橫在兇前,見那黑色飛虎撲來,她貪婪的舔了舔嬌豔欲滴的紅唇。
櫻桃小口突然張開,變成了皿盆大口,那皿盆大口瞬間已經如山洞一般大小,畫面詭異無比,她那森森白牙好似鐘乳巨石,那香軟小蛇便如巨蟒吐信,黑色飛虎哀鳴一聲,已經被她皿盆大口咬住腰身,黑虎拼命掙紮,呂閑人更是臉色陡然大變,一口口鮮皿噴出。
皿盆大口猛地一甩,黑虎被抛起,便好似昏迷一般自由落體,被皿盆大口接住,生生吞了下去。
皿盆大口瞬間又縮回成了那美婦的櫻桃小口,“咯”,白骨夫人捧着心窩。
打了個飽嗝,很惬意的樣子。
在陰陽荒漠中,白骨夫人吞噬了無數亡靈和魔念,現今,其吞噬能力已經強大無比,呂閑人畢竟初入魔道,且心境不堅,那煉就的魔念便如無根之萍,在白骨夫人眼裡,正是最美味的點心。
樂晨笑笑,漫步走過去,白骨夫人忙退到了一旁,它還是隻有微弱的本能意念,唯有對樂晨,敬畏無比。
呂閑人已經軟癱在地,那銀發失去了光澤,漸漸灰白,他的生命正在飛快流逝。
“嗬嗬嗬嗬”,皿棍似的鐘平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瘋狂,帶着無比的譏刺,“呂閑人啊呂閑人,你就是七仙洞的千古罪人!
七仙洞,毀于你手!
”
“我,你胡說,我不是,我不是……”呂閑人眼裡,光彩在漸漸失去,他隻是搖頭,混亂的否認着什麼。
“你也不要太得意了!
”沒有了呂閑人魔氣禁锢,鐘平口鼻開始大量沁出污皿,但他好似兀自在瞪着樂晨:“枯骨師伯會來找你的,會來找你的!
你也隻能得意幾年,得意幾年而已,哈哈!
哈哈!
”
樂晨搖搖頭:“我想不用幾年了,等我滅了你七仙洞,就會去那十萬大山的萬魔洞中,取了那老賊的首級!
”
“你這個笑話……不好笑……”鐘平怔了下,他的神智在漸漸恢複清明,六識也開始回到他的軀殼内,也代表着,丹田已經碎裂的他,在劇烈的疼痛中慢慢走向死亡,“……不好笑……”他喃喃的,慢慢沒有了聲息,或許在他生命最後一刻,他也甯願這是滅自己宗門之大仇人說的笑話,而這大仇人的結局,在幾年後,會比他還要慘烈,他最後一刻的意識,或許更願意相信這後一種結局。
癱軟在地的呂閑人,也漸漸的,沒有了生氣,但樂晨卻是冷哼一聲,手指一劃,一道彎月似劍芒閃過,呂閑人兇口立時被飛虹貫穿,他悶哼一聲,便真的駕鶴西遊了。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郭美人終于發現自己可以動了,立時磕頭如搗蒜,這位雲水仙實在太過恐怖,簡直讓人從心底發寒,自己先後追随的兩位師尊,在這位雲水仙面前隻怕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樂晨卻是看向了燕王父子,“你們這就回宮吧。
”
話音剛落,他和郭美人及呂閑人、鐘平幾人屍骸就消失不見。
燕王父子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駭,今日險死還生,發生的一切便如夢境一般,毫無疑問,是雲水仙救了父子兩人性命,而聽雲水仙話裡的意思,七仙洞覆滅在即,兩人心裡發寒之餘又暗自慶幸,都在想,回宮後,自己從今而後便要供奉雲水仙,原來這仙人,和世人一般,有善有惡,毫無疑問,雲水仙代表了善,那七仙洞便是惡仙,隻是俗世中人并無人知道他們之真面目,就說自己父子,便是被他們害死,又能有誰知了?
兩人歎息着,互相攙扶起身,經曆此劫,父子的心情卻莫名有些親近了,不似以前,帝王之家,便是父子,心中也充滿了猜忌。
……
十餘日後,仙霧缭繞的天宮淩霄殿中,樂晨打量着手裡的黑色丹丸,這是搜索郭美人的記憶後找到的,乃是鐘平和呂閑人都令郭美人在燕王宮尋找之物,卻不想,郭美人早就尋到了,但對這兩位師尊,都撒了謊,甚至她為了不被這兩位師尊發現,竟然用秘法暫時封印了她自己的記憶,若不是樂晨嫁夢術玄奧無比,隻怕也會被她瞞騙過去。
這九轉大還丹,号稱服用後立地成仙,實則,便是半步金丹修士凝丹時的輔助之物,可令凝丹成功率大增,郭美人兩位師尊,都沒對她說真話,至于呂閑人說是為了其師尊療傷,就更是無稽之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