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砌築的宮殿,偉岸而寬闊。
然而如今天道來此,卻又貌似退無可退。
“你還可以召喚土伯嗎?
”玄冥傳音道。
畢竟現在也唯有土伯的身份可引起天道忌憚,其餘幾人,哪怕帝江,如今也不過砧闆之魚肉。
“已是召喚不得了。
”後土道。
“你以為他時常出現是平白無故的?
這玉镯是我本命精氣所化,若非如此,當初怎可與他結成契約。
”
“後土本歸土屬,她的本命之氣與土伯有益。
”帝江冷靜道。
“今日就是土伯再臨,爾等亦難逃。
”天道冷聲,面目間的神色卻是在不斷變換。
“帝江,先前一戰,我可殺你如潰敗蝼蟻,如今我看你卻是哪裡逃去。
”
帝江卻是面色如常,一手取來那金色長劍,散發着輕微的空間波動。
“你當真以為這大殿是我最後的退路?
”言方盡,隻見一柄金劍直插入地,碎開裂縫,一道白光自縫隙溢出。
“都小心了。
”
帝江低喝一聲,手中稍一扭轉。
隻見那金劍一顫,又是兀自的一轉,裂縫瞬間如蛛網一般蔓延至整個大殿地面,無數道白光照射而出,大殿地底宛若潛藏一枚太陽。
天道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略感不妙,可一切都在轉瞬之間,不容他有所對策,就應是聽聞身旁發出一聲巨響。
頓時整個大殿顫動起來,裂縫瞬間炸裂開開,耀眼的白光徹底吞噬了這座建築,引來無數碎石墜落。
天道的身形頓時一散,化作塵埃,再也尋不見其蹤迹。
大殿頃刻間崩塌,化作碎石瓦礫,漫天煙塵四起。
當天道身影重新在外界凝聚,隻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直塌了一半。
原是那大殿,竟藏于山腹之中。
此山名曰,天山。
天道望着眼前坍塌一般的天山,面孔瞬息萬變,猶如老者,猶如女子,猶如青年,猶如孩童。
散發的氣息亦是變得飄渺不定。
以他的感知,此刻自然知曉那衆人已不在這方圓百裡。
帝江深谙空間一道,若是早有準備作好傳送陣法,破開千百重空間行于千裡之外,亦非不可。
隻是如今他身受重傷,自身難保,不見得還有如此力量來施展此操作。
念已至此,天道蓦然間想起那日自己化身引誘葉天入那黑洞,腦海中那屬于億萬生靈的智慧一推演,嘴角就勾起一笑,了然于心……
此刻,葉天一行所在空間卻是漆黑一片,無聲,無光,宛若歲月靜止,唯有罡風不斷摧刮,勢要削人骨肉。
“這是一片虛無之境……”
葉天望着周圍有些熟悉的場景,面色有凝重的說道。
“想必先前你也看到了我藏在大殿之下的傳送符文,早先是想着由此來到此刻,尋找破開另一個世界屏障,可惜……是我想的太多,怕是天道來此,也破不開那頭的世界。
”
帝江搖搖頭道,随手以空間之力支開一個護罩,足夠将所有人籠罩,形成一片相對太平的領域。
“那我們接下來要如何逃出?
拖延時間越長,對我們可越不利,況且此地,可不适合療傷。
”
後土打量了一番附近。
除了漂浮在虛無之中的一些貌似大石塊的岩石,再無其他,靈氣更無半分。
“這是下下之策,此地乃是虛無之地存在于兩個世界之間,要進來容易,但是要出去可就難了。
”
帝江道,面色并不好看。
“該不會,我們要困在這裡吧?
”後土聞言,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帝江。
可是後者不作聲,隻是雙手在虛無之中探索,又仿佛像是在觸摸什麼。
“據說這片地方一開始是被數萬年前的星辰給砸開的,之後随着時間的流逝,原本已經是愈合了,然後因為那場大戰,這裡又被重新破開了,入口薄弱出口堅固。
”
玄冥說道,不急不緩地盤膝而坐,調動體内的陰寒之氣為自己療傷。
“這到底如何是好?
”
後土有些焦急,她隻是想跟他們一起出去,并沒有想過要一起送死。
“等我尋找一個薄弱的地方,到時破開,當初我設下的傳送陣符文就是這樣來的。
”
帝江一臉凝重,盤膝于半空,神識釋放出來,隻不過也隻是在屏障之内。
對于此地他也遠遠談不上熟悉。
衆人的屏障是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而這塊岩石不斷漂流在虛無,帝江也因此可以随之探索到更多地方。
“别看我們一直漂流下去,空間好像很大,也許相對于外界來說,這裡不過是如芥子一般的存在。
”玄冥閉着眼說道。
葉天自從來到此地之後就一直不做聲,他莫名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來自于腳底這一塊小山一般的巨大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