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對其餘諸事興趣泛泛,但這藏劍樓,倒是讓他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天劍宗即使再沒落,至少上溯千萬年,在三重天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淪落到如此境地,自是有其後續弟子學藝不精這一緣由,其餘之事暫且不論,在這藏劍樓收集的諸多劍籍,自是不會太差。
初入宗門的第二日,葉天就招來那姓常的弟子,向其詢問藏劍樓一事。
“葉道友今日就想去藏劍樓?
”那姓常的弟子見葉天這般詢問,如此急切的要入那藏劍樓觀摩劍籍,看其的眼神頓時變得怪異起來。
“聽聞宗門藏劍樓有無數劍籍,在下想了解一二,也算是對自己劍道的查缺補漏。
莫非這藏劍樓今日不能進麼?
”葉天點了點頭,注意這常姓弟子的怪異眼神,還以為是這天劍門關于藏劍樓有什麼規定,故而有此一問。
“那倒不是。
”
這姓常的弟子搖了搖頭,他本以為葉天初來天劍門,首要之事自是要先安頓妥當,然後了解一下宗門内各位前輩高人,以方便日後拜師修行,卻不曾想,葉天上來就詢問藏劍樓之事,且觀其神色,似乎是打算入樓自行修煉。
藏劍樓内的各部劍籍,自是精妙絕倫,但對于天劍門衆多弟子來說,若無名師指點,就算看了劍籍,也學不到劍籍之上一星半點的劍術劍意。
自行入樓修煉,天劍門中也不是沒人這樣做過,但藏劍樓是個什麼地方,無人帶領指點,進去之後怕是連那些劍籍中蘊藏的劍意都抵擋不住,直接昏迷被人擡出。
僥是當年天劍門公認的第一天才梁溫生,早先自行入樓修行,也不過是撐了三天而已,最終還不是一樣被人擡出藏劍樓。
不過他倒是有所耳聞,這個葉天,乃是甯素心長老特意趕赴天門,邀請來的下界修士,但修為境界卻隻有結丹初期,劍心倒是不詳,可從其修為就能推斷出來,其劍道之境,并不會高深到哪去。
到底是下界修士,自以為過了天門就可以一步登天,當真是自不量力。
若不是如此,為何那麼多宗門都沒能選他入門,最終落得拜入這天劍門這般境地。
“藏劍樓乃是天劍門内除天靈秘境之外的第二重地,尋常弟子想要入樓也需提前獲得特許,不過葉道友既是得了甯長老的特許,自是可以入樓。
隻不過我有言在先,藏劍樓内各部劍籍雖是死物,可其中蘊含劍意,卻是不凡,無人指點引領,很容易被那劍意所傷。
”那姓常的弟子看向葉天的眼神,變得有些輕蔑。
“那就煩勞常道友前面帶路。
”葉天哪能看不出這常姓弟子在想什麼,隻是懶得和他一般計較,當即淡淡一笑,不再過多言語。
那姓常的弟子看了葉天一眼,偷偷撇了下嘴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這人即是自己尋死,那也怨不得旁人。
自葉天所在洞府而出,那常姓弟子就帶着葉天一路行過了數個大殿,曆經了幾重傳送陣法之後,方才來到一座數米來高的塔樓門前。
這塔樓看起來十分破舊,大門之上的紅漆有不少地方都已脫落,一副年久失修、無人修繕的迹象,着實跟葉天先前心中所想的藏劍樓截然不同。
不過此地卻憑空而現出陣陣森然劍意,猶如一座劍氣法陣籠罩在外,甚是不凡。
“這就是我天劍宗藏劍樓。
”常姓弟子對葉天說完,示意他稍侯片刻,自己則獨自走到門前,輕扣了幾下。
那大門這才緩緩開啟,從中傳出一道冷漠聲音。
“來者何人?
”
“甯長老座下弟子,常堂今日專程帶新入門弟子葉天,前來藏劍樓修行。
”那常姓弟子見大門開啟,當即俯身行禮,畢恭畢敬的回道。
這時,門内緩緩走出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人,那人生得劍眉薄唇,鼻梁高挺,背負一柄玄鐵重劍,周身之外更有一陣劍意環繞,雖不知其修為如何,但單憑着這一身行頭裝扮,足見其氣勢不凡,在旁人眼中定然稱得上是一位玉樹臨風的劍仙。
葉天雖沒有以神識探查其修為,但心中自是十分清楚,此人修為之高深,恐怕還要在那日見到的那位天劍門四長老之上。
以自己當下的修為,即便是用神識探查,怕也是一無所獲。
隻見這人目光繞開那姓常的弟子,投到葉天身上不過一瞬,就朝葉天身後望去,不見再有他人跟來,頓時劍眉驟蹙,目光驟冷。
“甯素心呢,她人在哪裡?
”
這人直呼甯素心名諱,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要知道,即使是那天劍門四長老,對待甯素心也須得客客氣氣。
“李師伯息怒,甯長老另有任務,又外出宗門去了。
”
那常姓弟子不禁後撤一步,似是受不了這人身上散發出的森冷劍意,聞言不禁苦笑了一聲,連聲道歉。
“藏劍樓是什麼地方,這新入門的弟子不知,她甯素心豈能不知?
你身為甯素心的弟子,拜入宗門多年,又豈能不知曉這藏劍樓的規矩?
讓其獨自前來,莫不成是覺得,這近數百年來昏死在藏劍樓中的弟子太少了?
”這人面挂寒霜,言語更是刻薄,訓斥起甯素心跟這常姓弟子來也是毫不客氣。
“是是是,師伯說的極是。
”那常姓弟子面露苦色,隻能連連道歉,心裡對葉天執意要來藏劍樓的舉動,卻是越發的不滿。
若不是葉天這執意如此,他豈能平白無故的在這裡挨罵?
若隻是因為甯長老之故,那也就算了,今日卻因為一個剛入門的弟子,說不準今後會是他師弟那一輩的弟子挨罵,卻是怎麼想怎麼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