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當餘七安照舊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門,打了一個仙風道骨的哈欠,抻了個世外高人的懶腰,正準備踱到石桌邊品一品十文一兩的茶葉。
忽然,眉頭一皺。
他緩緩轉頭,看向前殿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然後,穿過前殿,看向外麵的正門。
不對,此時已經沒有正門了。
德雲觀的前半院牆都已經沒有了。
老道士顫巍巍地舉起手,“現在拆遷都不跟人說一聲,上來就推嗎?
”
後麵的狐女忙來拉住他。
“觀主,沒拆遷,是昨晚咱們觀裡進壞人了。
”
昨晚那麼大動靜,除了餘七安睡得死,其餘幾人早都驚醒了。
如此這般一解釋,老道士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還是有些生氣。
“魔門這幫小癟犢子,居然都敢找上門來拆牆了?
就是我睡得死,這我要是醒了,骨灰都給他揚咯。
”
剛剛坐下的李楚聞言,淡然道:“沒有剩下灰。
”
餘七安這才滿意:“那還差不多。
”
李楚沉吟道:“隻是弟子覺得,德雲觀現在很危險。
”
“哦?
”餘七安道:“你是擔心他們再找上門來?
”
“沒錯,對方是魔門中人,可以肆無忌憚、罔顧律法。
”李楚講述出自己的擔憂,“而我們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天然就有劣勢。
”
“確實。
”餘七安頷首。
“現如今他們知道我們的所在,甚至不惜用送人頭的方式上門侵擾。
”
“弟子十分擔心,德雲觀今後將不得安甯。
更擔心,遲早有一天,甚至連師傅都會被害……的睡不好覺。
”
“這可太嚴重了。
”餘七安眉頭緊鎖:“你打算怎麼辦?
”
“為了我們全觀上下的睡眠著想,似乎唯一的辦法是……將這夥惡徒消滅。
”李楚鄭重道。
“那要如何消滅他們,徒兒你有打算了嗎?
”餘七安又問。
“當然是報官。
”李楚非常自然地說道。
“咦?
”旁邊的萬裡飛沙怔了怔。
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說。
李楚道:“按照目前來看,這些魔教中人極有可能和江南王有所勾結。
將這一切上報給朝天闕,由他們處理相關事宜比較好。
”
餘七安微微一笑:“不錯,很穩妥的辦法。
”
“嗯?
”萬裡飛沙又一愣。
這師徒兩個一個強到非人,一個通天徹地……
在這商量半天就商量出個這?
旋即,就見李楚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趕緊坐得闆正,擡頭挺兇。
“沙師弟,如果你知曉其他情況,還請及時告訴我們,你知道我們觀裡的政策……”
“我知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萬裡飛沙大聲道。
“對,隻要你恪守正道,就可以……”
萬裡飛沙大聲道:“我知道!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
“沒錯。
”李楚點點頭,又道:“另外,小白向我反映,近來你時常騷擾她,但是她明確表示過對你沒有感覺。
所以希望你……”
萬裡飛沙大聲道:“我知道!
三年皿賺……”
“嗯?
”
“非禮勿聽!
非禮勿視!
”萬裡飛沙急忙改口。
秋風颯颯,一片黃透了的殘葉輾轉,落在了萬裡飛沙的肩頭。
和他的冷汗一起。
……
李楚再來到朝天闕的時候,發現此間上上下下都很忙碌。
揣著手,等了一會兒,才等到了李辛夷。
沒想到李辛夷直接把小柳姑娘帶來了。
柳清憐此時已經有些適應蛇軀的扭動了,穿著曳地的長裙,行走擺動間,不僅看不出異常,居然還頗有幾分風韻。
她一見李楚過來了,雙眼清亮,“小李道長……你來這兒是來看我的嗎?
”
李楚溫和而堅決地答道:“不是。
”
小柳姑娘一扁嘴,默默後滑幾步。
李辛夷跟他解釋道:“昨天我們連夜對徐紫府進行了審訊,得到的消息……很多,不能跟你透露。
陳化吉算是戴罪立功,也要受到嚴懲。
小柳姑娘就無所謂了,她既然是受害者,那就可以自己選擇去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