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遠至始至終都沉默的聽着,沒有回答,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等着白芍說完。
白芍看着陳靖遠的态度,整顆心都涼了,郎心似鐵,看着如此溫柔的陳靖遠,比太多的人都要絕情,也是,他對南宮安顔都如此絕情,對其他人,又怎麼會有半分柔情?
白芍端着藥盅的手有些抖,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曾經陳靖遠可以給的半分柔情,曾經陳靖遠時不時的寵溺,關心,現在還剩下什麼?
白芍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是她被人追殺,受傷倒在寒冥不遠處,被陳靖遠帶了回來。
醒來的時候,是雨天,人還沒有清醒,就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清晰可聞,白芍一直以為,在那場雨中醒來,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時候,白衣絕絕的男人,儒雅溫柔,讓人輕易便被吸引,欲罷不能。
現在想起,或許那場雨,便是一種悲哀,為她以後的生活,流盡所有的淚。
“陳靖遠,我要去看丹參。
”白芍死死咬着下唇,已經有皿絲滲出,她沒有松口,她怕自己一放松,便什麼都說不下去了,她怕自己的堅持,輸給陳靖遠的無情。
陳靖遠疲倦的揉揉額角,“白芍……”
“我要去看丹參,一定要去。
”白芍冷冷的打斷,此時身上華麗的白衣,似乎已經沒有半分的色彩,如褪去了繁華,便如白紙一般薄弱。
陳靖遠歎了一口氣,“去或者不去,你都改變不了什麼。
”
白芍冷笑,嘴角已經有皿絲流下,鹹鹹的味道盡是苦澀,像是在弄堂裡,背後冷風灌過,心一寸寸的涼着,陳靖遠,真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他會自己的良人呢?
曾經以為,沒有安顔,她便有足夠的信心讓他愛上自己,畢竟,他那麼寵自己,畢竟,她并不比南宮安顔差,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真的沒有可能嗎?
”白芍逼着自己問到,她近乎連自己的尊嚴都放下了,丹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樣看着她受苦。
“白芍,隻要你不去,會有其他大夫去的。
”陳靖遠松口,淡定的說。
白芍臉色有些蒼白,隻要她不去?
陳靖遠是有不放心她?
擔心她放走丹參?
且不說丹參廢了,自己不會武功,即便丹參好好的,也不可能走出寒冥,陳靖遠,你是不是多想了?
白芍冷笑一聲,回頭看陳靖遠,他依舊低着頭,手執狼豪,畫着什麼,白芍諷刺道,“既然人已經走了,你又何必做出這般深情的樣子,自欺欺人嗎?
”
陳靖遠置若罔聞,白芍冷冷一笑,出了這裡,無聲的同意了陳靖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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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輕薄的月光灑在地上,有一種蕭索的感覺,白芍走在這裡,有一種蒼茫之中獨有一人的孤獨之感。
寒冥對白芍來說,就像第二個家一樣熟悉,陳靖遠對她放縱,在寒冥,幾乎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平常閑來無事走走,對現在的她來說,有了很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