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洗完澡後,讓江才情幫他塗了青兒姑娘的藥,回到房中舒舒服服地睡了個覺,這一睡,就睡了好幾個小時。
他起來時,夏星辰和冉弄衣已經趕了回來,勞桑心和冉必之去的較遠,還在回糊塗堂的途中。
心想着人沒聚齊也不好商讨事情,就返回屋中又睡了個回籠覺。
江才情果真如夜未央所想,一直做跟屁蟲。
夜未央睡覺時,他就坐在一旁打坐,一坐就坐幾個小時。
途中,他有些口渴,就離開了一會兒。
出門時,遇到了百無聊賴的農秋音,她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晃悠着雙腿,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
瞧見江才情出來,她有些緊張,趕緊站了起來。
農秋音見江才情一直站在那裡看着她,更加緊張,鼓了鼓勇氣,道:“你你不能趕我走,我救了未央哥哥是我把他從蘇州城帶回來的。
”
江才情冷着臉,始終不發一言,聽了農秋音的話,忽然慢慢靠近她。
農秋音被對方強大的氣息壓迫,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後退,這時,江才情突然開口道:“你,可以留下來。
”
江才情雖然不善思考,但也明白哪些人對夜未央好,哪些人對他不好。
這個姑娘為夜未央所做的一切,他一直都看在眼裡。
以前,因為農秋音天魔教的身份,他一直排斥、仇視她,但後來經曆了許多事,他能看出,農秋音是真心實意的對夜未央好。
她不止一次的救了夜未央,留下她,不是因為要償還恩情,而是因為,她留下來對夜未央是有好處的,至少這個姑娘可以彌補他對夜未央的保護不足和漏洞。
農秋音聽了江才情這句話,如同獲得了皇帝的大赦聖旨一樣,頓時洋溢起笑臉,“真的?
我可以留在未央哥哥身邊了?
”
江才情一向不喜歡多說,也懶得重複,點了點頭,繞過農秋音,徑直去了茶室。
身後,農秋音開心的蹦了起來。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江才情也沒那麼可怕了,身上的壓迫感漸漸消失了。
江才情來到茶室,毫不意外看到夏星辰正在桌邊泡茶,習慣性地坐在夏星辰對面,端起一杯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
夏星辰在江才情端起杯子時就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見他皺眉了,有些失望,“味道還是不對嗎?
”跟在江才情身邊一年多了,除了陪他上山采采露,兩人之間沒有其他的交集。
後來,她偶然間瞧見江才情纏着夜未央給他泡茶,夜未央被纏得煩了,随便給他泡了一杯,就那一杯,就讓江才情高興的不得了,笑了好久。
那時,她就想,如果自己也會泡茶就好了。
于是,她就努力地學習泡茶。
她一次次的試煉,反反複複地泡制,隻為了能泡出符合江才情口味的茶,但一直都不理想,她泡一百杯的茶,始終都比不過夜未央泡的一杯茶。
夏星辰給江才情又倒了一杯,遞給他,“你再嘗嘗!
味道肯定比之前的好了。
”
江才情搖搖頭,不想再喝。
夏星辰洩氣地放下杯子,一邊收拾殘局,一邊道:“我知道,我泡的肯定沒有夜未央泡的好喝,我一直在努力學習。
你可以天天來喝,我不怕麻煩的。
”
江才情淡淡道:“你比不過未央的。
”
“你不用瞧不起我。
”夏星辰不服輸,仰起頭,道:“我會泡的比他更好的總有一天!
”
江才情徐徐道:“我沒有瞧不起你,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泡茶隻是為了跟未央比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未央從小就學習過茶道,君子六禮六道,琴棋書畫他是樣樣精通,這世間,沒幾個人能比過他,何必自己找罪受。
”說完,起身離開。
夏星辰愣愣地看着江才情走遠,她有些回不過神來,不是因為江才情稱贊夜未央,而是,這人竟然破天荒的說了這麼多話。
這人,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因為夜未央回來高興過頭了?
次日傍晚,勞桑心和冉必之都趕了回來,風塵仆仆的兩人未曾休息片刻,直接去見了夜未央。
夜未央此時也休息好了,恢複了昔日的容光神采,依舊黑袍加身,長發披肩。
他坐在長椅上,望着面前的幾名屬下,笑道:“讓你們擔心了。
”
勞桑心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着的臉,在見到夜未央後終于松了下來,輕笑道:“回來就好。
”什麼多餘的話,都不如這四個字讓人心安。
冉必之搖頭歎氣,“下次,絕對不能再讓你落單了。
”心想:這人哪一次出事不是因為落單?
“當然不會再有下次了。
”夜未央苦笑,“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也多虧了農兒将我從蘇州城平安帶回來。
今後,就讓她留在這裡了,你們要好好對她。
”他向農秋音投去感激的目光。
衆人一同望向農秋音,後者卻癡癡地看着夜未央,甜蜜地笑着。
勞桑心覺得有些不甘心,為什麼救領主的不是她,而是這個天真的小丫頭,同時她又有些佩服農秋音,平心而論,就當時那種情況,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從富商聯盟的包圍中救走夜未央。
縱然她再不喜歡這個丫頭,但她的本事擺在那裡,讓她無話可說。
至于其他幾人,他們并不清楚農秋音當時經曆了什麼的戰鬥,所以心中沒有太多波動。
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農秋音救夜未央,畢竟,這丫頭救領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勞桑心握緊拳頭,問道:“這次,富商聯盟的事,我們是否要有所行動?
”她心中氣憤不過,膽敢為難領主,定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夜未央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十大富商既然膽敢與我們為敵,那就要做好被殺頭的準備。
”他看向勞桑心,問:“我離開蘇州城後,富商聯盟可有什麼動靜?
”
“我知道。
”冉必之接口道:“據說富商聯盟損失慘重,引來了盟主現身。
這盟主替他們付了一百多個武師們的安家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不過,奇怪的是,出錢的竟然是公子霧。
”
夜未央微微訝異,“就是那個桑幼憂?
”他不禁輕撫下颚,喃喃道:“這麼說的話我倒想起來了,曾在東華客棧的牢房裡見過這個丫頭。
她與這盟主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替她墊錢?
難道,他們有什麼關系?
”蓦然,眼睛一亮,看向冉必之,道:“必之,你去查一下富商聯盟的前任盟主是誰。
”
“好。
”冉必之領命。
夜未央又問衆人:“這段時間,落花可有什麼動靜?
”解決了富商聯盟的事,接下來就要解決另一個仇人,落花了。
雖然他眼睛已經好了,但這個仇還是要報的。
勞桑心道:“這個落花近來似乎一直在尋找一個人,他那兩個随從還有秋雙心農牧夫,幾人都在幫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