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伏樓手持瀝皿劍,瞪着粟烈和流火,冷聲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裡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幹什麼?
”
粟烈冷靜地回答莊伏樓,“我們是奉公子之命,來此保護姑娘的。
”
“哼!
”莊伏樓冷笑,“魔頭豈會有那麼好心?
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如今隻不過是在找機會害我師妹吧?
”
烈火脾氣沖一些,聞言回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公子是一番好意,他與姑娘本就是舊識”
“流火!
”粟烈打斷流火的話,“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
我們若是想殺姑娘,早就動手了。
”
“你們不會有機會的!
”莊伏樓直接拔劍,朝兩人刺了過去。
他不信任落花,自然也不信任這兩個跟班。
落花滅村,他親眼所見,這等惡貫滿盈的人,怎會心存善念?
一想到滅村時的情景,他就怒火中燒,劍氣中不免帶了一絲殺氣。
粟烈和流火對視一眼,旋身躲開這淩厲的一劍,兩人順勢從腰間抽出軟劍。
軟劍閃着銀光,如兩條銀蛇回卷向莊伏樓。
莊伏樓運轉瀝皿,劍花直挽,組成一道強烈的劍網,撞上銀蛇軟劍,聽得一陣回響,劍氣抵消。
莊伏樓握住先機,劍氣再次掃向粟烈和流火。
這時,這人紛紛退後一步,一手舞着軟劍,一手運足功力,打向軟劍劍柄,被灌注了真氣的軟劍變得筆直,劍身隐隐閃着一層寒光。
軟劍變硬劍,讓粟烈和流火的攻擊力大大加強,雙人合璧,一同抵擋莊伏樓,遊刃有餘。
莊伏樓吃驚于兩人高深的内力,不敢大意,增強自身功力,與對方的劍激烈的纏鬥了起來。
三把劍刷刷碰撞,劍鳴之聲穿透寂靜的樹林,一時間鳥鳴飛散,草木殃及。
這不分上下之勢,讓莊伏樓微微吃驚,他沒想到,這兩人的劍術竟然如此高超。
瞧着兩人運轉長劍,揮灑自如,一時竟也找不到任何破綻。
蓦然,莊伏樓眼前一亮,這個流火的劍術似乎并不及粟烈。
想到此處,他便專攻流火一人。
手中的力道變得靈活,幾個回合間,莊伏樓便找到了機會,利用瀝皿的鋒利,大力砍向了流火手中的劍。
隻聽得哐當一聲,流火的劍撒手而出,被這強勁的力道震飛。
流火的手臂被震得發麻,詫異地看了莊伏樓一眼,轉而望向飛得老遠的劍,腳下一蹬,人如幻影一般躍向半空,一個回旋踢向長劍。
長劍受這一腳,折轉回來,帶着強烈的勁氣直奔莊伏樓。
莊伏樓剛躲過粟烈的一擊,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勁氣,自知已經來不及反擊,隻能運足功力,将瀝皿劍護于身前。
被流火踢過來的劍,直接撞上瀝皿劍,這力道竟将莊伏樓逼退了好幾步。
莊伏樓定住腳步,運足功力将飛劍震退,幾個回旋插在地上。
這時,流火身影一竄,右腳尖單踩在劍柄之上,負手臨風而立,望着莊伏樓,冷哼了一聲。
莊伏樓此時明白了這兩人的優勢,粟烈性格沉穩,擅長劍術,流火話多耿直,腿功一流。
方才那迎面一擊,全然是那一腳的功勞,這一腳功力相當于加深了一半,險些讓他難以招架。
若是這兩人都取長處來對付自己,隻怕會占于上風。
如此想着,莊伏樓當即默念驚魂一殺的心訣,打算用這終極劍招來對付兩人。
粟烈和流火似是對驚魂一殺有所了解,一見莊伏樓起招的手勢,就知道他的意圖。
粟烈離莊伏樓較近,見此趕忙退後幾步,站在流火旁邊。
流火依舊站在劍柄之上,兩人緩緩運功戒備。
莊伏樓心訣念罷,雙手握劍,運起全身功力,一招霸氣殺招,如驚雷霹靂襲向粟烈和流火。
在此時刻,粟烈一動未動,流火卻雙臂一張,緩緩飛起,舞上半空,他的右腿緩緩流淌着一股真氣,連帶着将劍從地底拔出。
當驚魂一殺的殺招襲來之時,流火一個跟頭将劍抛了起來,轉身一腳踢向劍,劍再次襲向了莊伏樓。
被踢過去的劍,撞上驚魂一殺的勁氣,本是旗鼓相當,此時卻難以抵擋,一截一截的斷了。
粟烈和流火微微詫異,配合默契,粟烈注入一股真氣于劍中,将劍抛向了半空,流火故技重施,再次将劍踢向莊伏樓。
此時,驚魂一殺的殺氣已然逼近,兩人瞧着劍又一截一截地斷了,當下左右一閃,遠遠退開。
這時,聽得林中連番的震響聲,一陣煙霧彌漫,山石崩裂之後,大片面積的樹木被震斷,好好的樹林被驚魂一殺毀于一旦。
莊伏樓瞧着慘不忍睹的樹林,心中暗暗自責,驚魂一殺實在不宜在這茂密的樹林中施展。
他四處張望一番,沒有發現粟烈和流火的身影,隻當這兩人已葬于樹下,便轉身回去了。
他走後不久,粟烈和流火從一根斷樹後面站起身來,兩人毫發無損,隻是有些狼狽。
“我們走吧,有這樣的高手在,姑娘應該很安全。
”粟烈歎了口氣,對流火說。
流火拍拍身上的灰塵,有些氣惱,道:“走,回去換衣服。
”
這方,霍春秋聽從夜未央的話,召集江湖人士共同對付落花。
之前追擊落花,大批人留在了前往蘇州城的路口,于是三人趕往那裡,與衆人會合。
夜未央做了一個旗子讓霍春秋背着,上書“武林聚首,共抗魔頭”,霍春秋感覺背着這樣的旗子旗子實在有損臉面,支支吾吾地不肯答應。
夜未央當時就拉長了臉,語氣不善:“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做的?
不就讓你背個旗子嗎,又不是要你的命。
”
霍春秋臉色微變,“反正我不背。
”他記得母親的教誨,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做個頂天立地的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失了尊嚴。
他認為背旗子這種事,特别像宵小之輩聚衆鬧事,很是沒面子。
若是以前,他可以很輕松地去對待這些事情,但是,他心裡有了疙瘩,總有一個坎難以跨過去。
失去了母親,他才覺得母親重要,才後悔以前太調皮不聽話,不聽教誨。
如今,他想做回母親口中頂天立地的人,也讓她在九泉之下得意安心。
夜未央白眼一翻,“這裡就我們三個人,你不背誰背?
”
霍春秋沒有說話,倒是勞桑心幹脆,道:“我來背!
”接過夜未央手上的旗子往身上一綁,翻身上馬,駕喝先行而去。
夜未央笑了笑,沖霍春秋道:“你愛妻很不錯。
”翻身上馬,追着去了。
勞桑心一邊駕馬,一邊高呼:“武林聚首,共抗魔頭,為盟主夫人報仇!
”豪氣的聲音響徹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