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的速度,着實讓夏星辰吃了一驚。
她臉色一變,十指舞動,雙手猛然揚起,數根引線從指間竄出,直接襲向落花。
落花雖然看不清引線,卻能夠感受到引線上所帶的一絲絲勁氣和殺意,而且,自從有了這一身殺氣後,他對周圍的殺氣、勁氣更加的敏感,但凡有一點點動靜,他都能夠第一時間察覺。
所以,夏星辰的攻擊,對他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隻見落花身影一閃,一個旋身躲開了引線的攻擊,待再次面對夏星辰的時候,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隻憑一雙靈敏的耳朵和心裡的感覺躲閃夏星辰的攻擊。
他輕功本來就好,有了這身殺氣,輕功更如移形換影,淩波微步,巧妙來回。
夏星辰幾擊不中,心中有些惱怒,蓦然出手,将手中所有的引線盡數撒出,一張無形的大網撲将過去,将落花團團圍住。
數十根引線抛撒面積大,擴張極遠,倒讓落花一時無法脫出重圍。
他被引線包織其中,團團勁氣逼迫,如入虎口,險象環生。
可惜,夏星辰這全力一擊,并沒有如願困住落花。
引線編織的大網,雖然将落花重重包圍,但卻沒有像包粽子一樣給予重擊,反而在大網靠近落花周身數尺的地方停滞不前。
落花周身散發的強烈殺氣化作一股内力,阻絕大網的靠近。
此時此刻,夏星辰和落花拼的就是内力。
夏星辰的内力若夠深厚,便能先發制人制服落花,反之,落花就會脫出重圍。
二人僵持之時,另一方,粟烈流火和冉必之也正鬥得不可開交。
粟烈和流火雖然來曆不明,但武功卻不是蓋的,兩人聯手對陣冉必之,雖然占不了上風,應對起來卻是遊刃有餘。
如同他們的身份一樣,他們的武功同樣神秘不可測,讓人摸不着底子。
冉必之的霸王刀在空曠之地會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因此,在打鬥的同時,他悄無聲息地将這兩人往平地上引。
一到平地,冉必之施展陌陽刀法,便如魚得水,瞬間淩厲了許多。
粟烈流火二人攻守有方,不得不轉換戰鬥方式,一同防守。
流火擅長腿功,粟烈被陌陽刀逼退後,他右腿輪起,如旋風一般,猛然踢向冉必之的手腕處。
冉必之橫刀一揮,向後退了幾步,霸王刀聚集勁氣,聚精會神,蓄勢待發。
正在此時,一股強烈的殺氣自前方擴散而來。
流火及時收腿,一個鯉魚翻身遠遠地退開,轉臉看向落花的方向。
隻見方才還受困無引線之中的落花,眼睛忽然變得湛藍,他雙臂一舞,勁氣流竄,殺氣自周身擴散而來,硬生生沖破了夏星辰的束縛。
那殺氣不曾停頓,繼續向四周擴散,距落花周身十米多的地方,幾乎都被殺氣侵襲。
粟烈和救火處于落花側方,第一時間向後退開,勉遭其難。
冉必之因為方才要應對流火的一腳,霸氣的一刀已經發出,無法輕易撤回。
況且,他霸王刀中也隐藏着重重殺氣,天魔殺氣遇殺則殺,所有的殺氣感受到了他這方強烈的殺氣,幾乎都向他這邊湧來。
兩股殺氣相撞,落花更甚一籌。
隻聽得哐當一聲,陌陽刀猛然墜地,冉必之受此一擊,已無力再持刀。
他口吐鮮皿,半跪于地,望着落花的方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啊!
我的引線!
”在此時刻,夏星辰卻一聲驚呼叫了出來。
原來,落花的殺氣不僅掙脫了束縛,還劈斷了數根無色引線。
她雖沒有被殺氣重傷,但引線的斷裂,遠遠比她自身的傷還要令她心痛。
她癱坐在地,胡亂地抓起幾根線,幾乎要哭出來。
“夏星辰!
”冉必之瞧見落花步步靠近,急忙呼喚夏星辰想讓她帶自己撤退。
但這丫頭一門心思都要引線上,根本就不理會他。
他又氣又無奈,拾回陌陽刀,咬牙從地上爬起,将刀橫在兇前,提氣勉強支撐。
也罷,既然如此,那就拼死一搏吧!
落花步步逼近冉必之,手中暗暗運氣,欲來個乘勝追擊。
此人最近似乎追自己追的很緊,為免以後麻煩,至少得打到他三個月不能下床。
掌中勁氣環繞,正欲出擊,卻感覺殺氣盡消,體内真氣緩緩流失。
怎麼會這樣?
落花心中詫異,緩緩駐足。
殺氣為什麼會忽然消失了?
他想用自己的怒氣來激起殺意,卻發覺自己一點怒氣也沒有。
對面這個人,縱使常常與自己敵對,但自己卻對他一點敵意也沒有。
難道這殺氣還知道我的心思,認人不成?
“必之!
”正在此時,兩道人影遠遠地飛奔過來,正是勞桑心和冉弄衣。
這兩人剛好來到冉必之身邊,勞桑心舉起劍就要與落花交手,冉必之及時阻止她,“你不是他的對手,帶上星辰,我們撤!
”
勞桑心瞧見冉必之氣色不佳,問道:“你受傷了?
”
冉必之本就靠内力提氣勉強支撐,此時終于支撐不住,洩下一口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了看落花一方三人,呈三角之勢将自己幾人包圍,自己和夏星辰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了,妹妹武功又是個半吊子,能戰鬥的,隻有勞桑心一人。
區區一人,對付粟烈和流火都有些棘手,何況還有一個武功足以與堂主匹敵發落花。
此時,撤退保留性命,才是明智之舉。
落花見了勞桑心,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怒氣來。
無論連環是死是活,這個女人都是始作俑者,她必須為連環的事付出代價。
當日在喜堂上,他看在霍春秋的份上饒她一命,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
手中暗暗運力,怒氣有了,但,殺氣全無!
落花再次覺得意外,停留在原地,一雙湛藍明亮又暗含殺意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勞桑心。
想要出手教訓這個女人,奈何沒有一點功力。
此時的自己,仿佛又失去了武功。
勞桑心對上落花的眼睛,那雙湛藍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她吸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望着那雙眼睛,她覺得無比悲涼、自卑,愧疚,各種各樣的情緒随之變換。
“撤!
”蓦然,冉必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心裡一個咯噔,當即清醒過來。
抛開心中那奇異的感覺,當下奔向夏星辰。
與此同時,冉弄衣随手一揮,将一包粉末撒向空中。
帶着毒氣的粉末瞟向落花三人,三人急忙閃避。
就這一刹那的功夫,勞桑心已帶領四人順利撤退。
粟烈和流火看着幾人消失的方向,問落花:“公子,要追嗎?
”
落花卻怔在原地,心中還在想着殺氣的事。
為什麼殺氣會忽有忽無?
難道是因為沒有修習心法,所以才無法控制?
湛藍的眼睛緩緩變得清澈,擡眸看向前方,道:“随他們吧。
”殺氣不穩定,自己就跟個廢人一樣,追上他們了又怎樣呢?
勞桑心四人順利逃脫,奔了數十裡,見沒人追過來,這才安心停下歇息。
冉弄衣擔心冉必之的傷勢,問:“哥你要不要緊?
”
冉必之喘了口氣,道:“我沒事。
”扭頭看向一旁的勞桑心,“你的事都處理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