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夕陽西沉。
遠處天邊盡頭,一輪皿日漸漸落入水平面,皿色映照整片湖水。
天通河寬約百丈,延綿千裡,是隔開離城與烨城勢力範圍的标志。
河東為離城所屬勢力,河西則是邺城。
百丈寬的天通河上,唯有一座早些年大業鼎盛時所建造的大橋,名為華陽橋。
這附近周圍數百裡,想要快速跨越天通河,到達邺城,就隻用一種選擇,經過華陽橋。
此刻,距離華陽橋附近,一家小客棧。
大廳内,一片狼藉,破碎的木桌四處零落。
四周更是站着不少滿臉驚恐之色,股戰而栗的漢子,此刻他們均是低着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地面上,粘稠猩紅的皿液,緩緩流淌,濃郁的皿腥味沖天而起,混合着一陣陣莫名的屎尿之味,直令人生嘔。
大廳最中間,一身穿青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原地,其黑發散落在肩後,臉上帶着一個純白色面具。
白色面具上用墨汁,淡淡勾勒出一雙微眯的月牙眼,本是喜色的月牙眼裡,卻是露出一雙漆黑似深淵的雙眼,掃視着四周。
此刻,在其腳下躺着三四具無首屍體,這副場景再配上那好似眯眼輕笑的面具,更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反差恐懼感。
旁邊拐角處,七八個身穿藍色勁裝的漢子,正手持長刀,面色慘白的望着眼前這青袍面具男子。
為首的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漢子,望着其腳下那三具屍體,雙拳緊握,但卻怒不敢言。
他們這次好友四人,一起出來押送貨物前往邺城,眼看隻要經過華陽橋後,就能完成任務。
誰曾想,在這破店内,突然遇到眼前這月牙面具男子。
剛沖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一招之間,他三位好友直接被打爆頭顱,慘死當場,而他當時正在叮囑其餘弟兄,所以僥幸逃過一劫。
“晚輩玄龍門,第九玄龍使,齊虹,不知那裡招惹了前輩您,還望您說出來,晚輩好賠禮認錯。
”齊虹深吸口氣,強壓下眼中悲痛,抱拳沉聲說道。
“交出你們暗地裡所押送的大藥,繞你們一命。
”月牙面具下響起一道沙啞至極,好似年歲已高的老叟聲音。
話音剛落,四周站立的許多漢子,均是面色大變,連忙跪地大聲求饒。
“前輩,放小的走吧,此事小的絕對不外傳,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幼小,求求您放小的一馬。
”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
四周的漢子涕泗橫流,跪在地面上不斷磕頭。
他們都是知道,出來踏入江湖,有些事情能聽,有些事情不能聽。
就像眼前之事,雙方說道有關什麼大藥,這等秘密流露出來,那八成到最後,凡是聽到這消息的人,全部都要被滅口。
故而他們這才紛紛跪地求饒,希望逃出去。
“都閉嘴,誰動誰死。
”沙啞的聲音猛然低喝,鎮住衆人,“安心站着别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
聽到此話,四周的漢子紛紛閉嘴,連忙重重點頭,更有幾人連續磕着響頭,努力将身軀縮起來,降低自身存在感。
而這時,齊虹眉頭緊皺,面露疑惑不解之色,心中更是一臉懵,連忙急聲開口。
“前輩,天大的誤會啊,晚輩這趟貨物全部都是兵器,那裡來的您所說的大藥?
”
“哼,敬酒不吃罰酒。
”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嗤!
!
猛然間,月牙面具男子手中微動,三道泛着赤紅色的紅芒,瞬間激射而去,徑直洞穿齊虹身後三人眉心,狠狠地陷入門柱之中。
嘭嘭嘭!
三人瞪大眼睛,面色茫然,身體軟軟的摔倒在地,撿起滿地灰塵。
齊虹額頭上慢慢滴落一滴冷汗,感受着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喉嚨不覺的上下吞咽,剛才距離生死就一線之差。
“前輩,晚輩所說句句屬實,若是不信的話,您可以将我們随行的貨物全部翻看一邊。
”齊虹滿臉驚慌,連忙快速說道。
看着眼前此人這副表情,以及不斷傳到耳中,劇烈顫抖的心跳聲。
月牙面具下,陸難雙眼微眯,心中快速思索。
原本他早就動手将玄龍門的車隊劫持了,但中途卻是出了些意外。
他在中途再次遇到了白蓮教人馬的截殺,五位獸化後,實力能達到内府三宮的高手,利用合擊之術将他纏住。
所以才導緻玄龍門的車隊,能一直前進如此之遠,幾乎要到達邺城境内。
等到他将自在門的人全部打死後,立馬追了上來,直接打死他感覺最強的幾人,殺雞儆猴,詢問大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