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看着她破涕為笑很是無奈,每一個高管都有各自的需求,有的想要員工股權,有的想要高年薪,有的希望能獨自管理一個部門,不要别人插手,這些陸峰都能滿足,唯獨面對張鳳霞的時候,有些不知道該拿什麼留下她。
聊了不少生活裡的事兒,說的最多的還是江曉燕,張鳳霞勸了他一會兒出去了。
新廠區是連軸轉,人換班,機器不停,傍晚六點鐘,廠長接到電話通知,三班倒更改為一班,隻要庫存到達紅線标,立即停産。
接到這個消息,廠區的管理層全傻眼了,不知道在這種火熱的銷售情況下,為什麼要下這麼大的命令。
廠長辦公室内,一堆管理層聚集在一塊抽着煙,椅子上坐着一個中年平頭男人,面色陰沉的吓人。
“這什麼情況?
突然減産,市場上供不應求,這幾天給我打電話想拿貨的特别多!
”
“就是啊,上面的腦子都有病!
”
“我來這個廠之前就說了,佳峰電子在行業内聲名狼藉,高層管理都是豬腦子,那個老總是個關系戶,那麼硬的後台,愣是混到今天,也是夠廢的。
”
“廠長,如果停産的話,那加班費給不給啊?
我們這工資怎麼算?
”
“行了行了,我打個電話問問,留一個班沒法弄,問問能不能留兩個班,現在庫房還空着呢。
”廠長說着話給上面打過去電話。
“闫副總,咱這個生産...........。
”
十幾分鐘後,闫副總敲開了張鳳霞辦公室的門,問道:“張總,那邊說庫房一點貨都沒有,工人也想多加點班,三班倒去一個班,兩班倒,行不行?
”
張鳳霞擡起頭盯着闫副總目光淩厲,喝道:“你在跟我讨價還價?
知道什麼叫執行嘛?
我說的不夠明白,庫存達到紅線之前一班生産,達到紅線後停産,執行就好,這種事情用不着廠子裡考慮!
”
“好,我知道了。
”
“誰讓你來的?
”張鳳霞把他叫住,問道:“廠子裡的人讓你問的?
”
“沒...沒有,他們就是反應一下情況,就是說市場.......。
”
“市場什麼?
他們懂市場?
那要市場部幹啥?
新廠區是挖來了不少新的管理層,别把一些臭毛病給我帶過來,你還跑來問我?
”張鳳霞臉色越來越難看,喝道:“扣你半個月工資,把新廠長給我開掉!
”
“不是,張總........。
”
闫副總看到張鳳霞看向自己,頓時不敢說話了,再說下去,他也會被開掉,急忙點點頭出去了。
走出辦公室背後一層冷汗,他剛剛擔任副總沒多長時間,感覺幹不長了,心裡暗暗罵了一頓新廠區的廠長,這不是坑自己嘛。
夜幕下,一車接着一車的VCD從各大廠區飛馳而去,短短十幾天的生産和備貨,巨大的利益催發出資本最強的生産力。
所有人都憋足了勁兒,想要在這場新科技爆發中撈一波油水,之前在飯局上的年輕人趁着夜幕卸貨。
他把自己的一大半家底都用在了購買主闆上,自己再買一些便宜配件進行組裝,弄了個小作坊,找了七八個工人,兩天内就能全部組裝完,成本隻有不到三千塊,賣一台就是四五百的利潤。
年輕人沒幹過什麼活兒,搬完一百台VCD主闆,累的一腦門汗,擡起頭看着天空中的星光,給自己加油打氣道:“加油,人生就要奮鬥,今天吃的苦,明天會自信的站在台上講出來,像偶像緻敬!
”
說完他看着作坊裡的主闆,堆積在一旁的便宜配套塑料殼,心裡說不出的成就感,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創業。
夜幕下,報社正在進行新聞排版校正,一個中年男人戴着眼鏡,給人一種嚴謹的感覺,看着眼前的頭條,赫然是:陸峰,一個屹立神壇的男人。
“咱啥時候才能混成人家這樣?
”中年男人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了笑容,朝着旁邊的人說着。
“沒權沒勢别想了,不過這個陸峰挺年輕啊,這麼多錢,咋花啊?
”旁邊一位年輕人砸吧了下嘴說道。
“你以為一件衣服上千塊,一雙皮鞋大幾百,賣給誰啊,都是這些人買,學道,你剛來,咱單位也不錯,隻要穩定。
”男人拍了拍年輕人肩膀道:“沒問題,刊印吧。
”
邊學道站起身道:“好,咱這是挺好,就是夜班熬人,也不知道熬到啥時候.........。
”
現在不少媒體喜歡封神,上一個被封神的男人是牟總,報紙媒體在九十年代出現井噴,各種各樣的私營媒體大批出現,新聞内容上面競争格外激烈。
次日,一大早,各大電器店開門,每一個店主的臉上寫滿自信,迎接新的一天搶購,今天貨源絕對夠,将‘新貨已到’的牌子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