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仔細的想了一下鄭總主動貼上來的原因。
在收音機、磁帶機這些細分領域内,德生、德勁絕對是行業大佬,隻不過現在這個細分領域的市場不大而已。
至于說,他真的隻是想跟佳峰電子共享銷售渠道,陸峰又不是二傻子,這種事兒絕對不可能,哪怕是用小家電的一些技術來換,陸峰也不一定換。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他出的是什麼招。
“無招勝有招啊!
”
陸峰感歎了一句,也有自己看不懂的人和事兒,就像是大象做夢都想不到一條蛇竟然妄想吞掉自己。
晚上又定了一個包間,魏豔丹一下午都在跟杜總進行接洽,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需要說明白,落實到合同裡,要不然以後都是麻煩。
鄭總跟一衆高管開了個簡單的會議,又跟長虹的李全亮通了電話,他短期内不想跟長虹在市場上兵戎相見。
簡單來說,穩住長虹,準備吞佳峰電子。
傍晚六點半,天光昏暗,鄭總換了一身衣服,此時意氣奮發,快四十歲的他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那顆寂靜多年的心髒,再次洶湧澎湃。
中年男人的激情,不是哪個女人可以調動的,唯有雄心霸業才能讓他如此。
下樓之前給陸峰打了個電話,下樓坐車直奔飯店而去。
七點鐘,陸峰已經在包間等着了,魏豔丹坐在一旁說着下午談的成果,馮志耀坐在那有些無聊,晚上這頓飯跟中午點的菜基本上差不多。
他吃的有些膩了。
陸峰對于吃飯根本不在乎,上一世他一天吃過六頓飯,吃什麼不重要,甚至吃不吃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能不能把自己想要談的事兒給談成了。
小品裡不是有那句話嘛,上頓陪下頓陪,最終陪出了胃下垂。
“這個鄭總之前不是對外喊過話,要把我們當競争對手嘛,怎麼忽然就變了方向。
”魏豔丹有些疑惑道。
陸峰也想不明白,直搖頭,說道:“我也看不透他。
”
“他們好像跟長虹關系也沒緊張,是想拉攏咱一塊對抗長虹?
”魏豔丹猜測道。
“關鍵是咱的市占率也不高,跟長虹幹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我如果是他,現在就逮住佳峰電子狠打,吞掉我們的市場,然後做好長期對抗的準備。
”
做生意不是三國,用不着聯合弱者圍攻強者,反而會快速驅趕弱者,然後進行長期的市場較量。
包間門被推開,一個服務員走進來說道:“您的貴客到了。
”
陸峰站起了身,看到鄭總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陸峰臉上也挂上笑意,伸出手準備握手。
“兄弟,好久不見啊!
”鄭總一個大大的擁抱撲了上來,直接把陸峰抱住了。
陸峰被他這麼抱着,整個人都是一愣。
“過年吃的有點胖啊,堅實了。
”鄭總拍着陸峰的肩膀,很是親昵的說着。
“還行,你也不錯。
”陸峰被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客氣道:“入座吧。
”
衆人落座後,陸峰介紹了一下馮志耀和魏豔丹,開始上菜,本來不打算喝酒,鄭總硬是要喝,說什麼兄弟好久不見,不喝點像什麼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總坐在陸峰旁邊三句話離不開兄弟二字,甚至還講起來,一個他早年間的兄弟。
“他真是我生命裡的貴人,那時候還是在大隊裡,真的是鐵一般的哥們,那時候吃不飽也吃不好,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晚上就拿個袋子,一塊去挖土豆,後來回城,我倆一塊進國營器械廠,沒過幾年正好趕上第一批混合制,我看準了這裡面能掙錢,我倆一合計,就買了一部分的股權。
”
鄭總回憶起當年似乎感慨頗深。
“那時候跟你差不多大吧,也是雄心萬丈,掙了錢後那廠子也不行,後面倒騰過債券,包過櫃台,再後來找到關系開始給國營的一家收音機廠當經銷商,叫蓮花牌,就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沒有他就沒有我今天。
”
陸峰聽的也是感慨萬千,想起了周建國,如果沒有他,自己也沒今天,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他爸還是村長嘛。
“這樣的兄弟,我也有,都是我們生命裡的貴人啊。
”
倆人感歎了好半天,很是默契的都沒有提這位兄弟後來怎麼樣了。
“所以啊,我就看出來陸總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段時間市場上風雲變幻,去年的一年厮殺太激烈了,原本我以為打到小家電行業還需要幾年,沒想到這麼快,一線企業市占率每擴大一圈,背後都是屍骨累累,去年倒閉多少中型電子企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