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丁家。
主卧裡,一名中年貴婦正和一名保姆低聲交談着。
“來者是個怎樣的人?
”貴婦問道。
“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着一身樸素衣服,樣貌身材都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個剛離開農村來到城市的孩子。
”保姆道。
貴婦眉頭微微一蹙,道:“那他有什麼表現?
”
“我給他倒了一杯精品龍井,他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然後似乎是不太喜歡,就沒再動了。
然後是……哦,對了,他還問了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保姆道。
“什麼問題?
”貴婦疑惑。
保姆斟酌了一下語氣,模仿道:“你們這,有饅頭嗎?
”
貴婦一怔。
随後微緊的眉頭一下子皺得極為厲害,臉上也是透出一股冷意。
“走,去見見他。
”
貴婦起身,走出了卧房。
走過廊道,下了樓梯,來到客廳,貴婦便見到了保姆口中的青年。
正是楊天。
楊天看到這貴婦,自然看出應該是丁家的女主人。
站起身來,道:“您就是丁夫人吧?
”
貴婦點了點頭,走過來,認真地打量了楊天幾眼,臉上的冷意與眉頭的皺起卻是沒有消減分毫。
“你就是雲仙山上那位老人的徒弟?
”丁夫人說道。
“是的。
”楊天道。
丁夫人示意楊天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在了茶幾另一側的沙發上,道:“你什麼時候下的山?
”
“今天早晨。
”楊天道。
丁夫人略一思忖,道:“從雲仙山腳,到我丁家這裡,就算是坐車也要一兩個小時。
現在還沒到中午,也就是說你一下山便什麼都沒做,直奔我丁家而來了?
”
“是的,哪裡不對嗎?
”楊天聳了聳肩,道。
丁夫人冷哼一聲,臉色冷冽如寒冰。
“不對,哪裡都不對。
你這趟下山,是為了婚約而來,沒錯吧?
”
楊天坦然點頭,“沒錯啊。
”
丁夫人冷聲道:“你一下山,便急匆匆地來到我丁家,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你迫切地想要我丁家履行婚約麼。
一個從山間土屋裡走出來的年輕人,指望着通過婚約,攀上我丁家這高枝,飛上枝頭當鳳凰,這份意圖,你當我看不出來?
”
這下就不對了。
楊天可從沒想過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
若不是老頭子威逼利誘,他還懶得從雲仙山上下來呢!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丁夫人便繼續開口了。
她冷眼看着楊天道:“許多年前,我們丁家老爺子頑疾纏身,被你師父出手相救。
老爺子感恩戴德,立下婚書,将孫女丁鈴許配給神醫的徒弟,也就是你。
這種事情,傳到外界,或許還會成為一段佳話。
”
她頓了頓,語氣一轉,道:“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不像你想的那樣美好。
事實上,從老爺子三年前去世起,我們丁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便不再有一個會承認這門親事!
”
楊天聽到這話,别的情緒沒有,倒是微微有些訝異。
“你們這是要忘恩負義嗎?
”
丁夫人撇了撇嘴,道:“你師父的恩,我們丁家記着,所以你可以從丁家獲得一些其他的補償,可以是你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可以是一份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工作,或者其他的東西。
但是鈴兒……你覺得你配得上她麼?
”說完,丁夫人接過身旁保姆遞來的茶,喝了一口。